因為他選擇到魏家來,是很有深意的。
雖然同為大明遺民,但會安的明香人與嘉定的明香人和鎮邊的清和人還是有區彆的。
前者是廣東的紹武政權被滅以及尚可喜血洗廣州之後,因為害怕逃到南洋來的。
後者嘉定的明香人與鎮邊的清和人,是陳上川、楊彥迪等領導的反抗軍眼見複國無望後才南下的。
兩者的成分完全不同,地理上又隔了上千公裡,因此兩邊聯係並不親密,阮家的廣南國也在防止他們互相接近。
至於鄚家,那就更不用說了,河仙政權嚴格來說並不能算明香人。
所以鄚子布很擔心,萬一他直接去投靠羅阿爺,羅阿爺會不會為了會安明香人的利益,表麵上說把他送回河仙,但暗地裡將他的行蹤透露給張褔巒。
甚至直接送到廣南人軍營中,造成一種他出了意外的假象。
這種概率很小,但並不是沒有。
而鄚子布到潮州魏家去,就相當於明牌了。
羅阿爺不可能來找魏家要人,那樣鄚子布出了意外,羅阿爺肯定無法交差。
同時會安城中明香人處於絕對的優勢地位,又保證了魏家不敢對鄚子布怎麼樣。
除非會安城的明香人和清商因為這件小事聯合起來,但現在看來,這個可能已經被排除了。
一頓規格很高,四時八珍,一共二十八道菜的接風宴結束了。
不論是陳光耀還是裴氏三人,都終於從長時間的神經緊繃中放鬆了下來,酒飽飯足四人就去休息了,鄚子布卻睡不著,陪著魏海坤飲起了茶。
穿越到這快一個月了,一路狂奔而來,手下就這麼四個人,離想乾一番大事還差得遠呢。
回憶了一下腦海裡他在家庭中的地位,自從來到順化腦子不開竅,不幫著父親鄚天賜打探廣南朝堂消息後,鄚子布在鄚天賜那裡的地位,就開始飛速下降。
不然以他河仙五公子的身份娶宗室女阮氏媛,絕不至於河仙隻托人送來了白銀三百兩作為禮金。
其餘從最開始問名、納吉等程序到婚禮舉行,河仙方麵硬是一個人都沒來。
估計在鄚天賜心裡,已經當鄚子布死了吧!
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傳回去後,能不能稍微把鄚子布在鄚天賜心中的形象抬起來點。
河仙回去不了,不單是回不去,很可能也借助不到多少助力,那就這麼四隻小貓去投靠鄭信
這會緬甸人可還沒打過來,鄭信包括暹羅大城王朝上下還沒感受到亡國滅種的危機,根本不會太重視三瓜兩棗的投靠。
現在跑去暹羅,安全是有保障了,估計也能混個小官當當,但...那有什麼意義出路到底在何方
正在鄚子布頭疼不已的時候,魏家大門外又傳來了喧鬨聲,幾個魏家兒郎很是無語的跑過來通報魏二爺魏海坤。
“二爺,馬卵岜那個富浪沙賊番又來了!”
“又來了上次騙了咱們兩艘船去天竺,說有天大的富貴結果讓咱人財兩空,現在還敢來,當老子是好騙的大牯牛呢!”
正在陪鄚子布的魏海坤,惱火至極的站了起來,“我草他祖宗,老子今天非把他腦袋上紅毛拔光不可!”
說罷,魏海坤衝著鄚子布一拱手,“五公子,魏某去去就來。”
法蘭西人天竺
鄚子布嗅到不尋常的味道,難道跟法國在印度的殖民地有關
“二爺稍等,在下習得法蘭西語,正好可以做個通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