鄚子布了解了何喜文的需求,何喜文看到了鄚子布對南洋諸國局勢的介紹,但氣氛卻在此時微妙了起來。
何喜文與鄚子布相對而坐。
黃忠仝、梁文英、袁開道、周遠權、李廣才、疍家二站在了何喜文的背後。
陳光耀、裴氏三人、馬紐爾.波恩和魏海坤的長子,站在了鄚子布的背後。
原因很簡單,還是誰聽誰命令這個問題,雖然鄚子布與何喜文算是找到了同誌,但他們的覺悟畢竟也就那樣。
華夏民族也沒到馬上就要國破家亡,全民族徹底淪為奴隸的時刻,他兩的覺悟,也沒辦法與群星閃耀時代那些不要半點好處,便能拋頭顱灑熱血的革命偉人們相比。
沉默中,鄚子布不慌不忙,因為他知道何喜文會主動出來讓步。
因為何喜文這個人怎麼說呢,要打個比喻的話,他是關二爺、嶽爺爺那種能獨自拉出一支精銳的猛人,能帶領弟兄們闖下一片天,但是他當不了人主。
人主,可不是單純敢打敢衝,能與兄弟們同甘共苦,走到何處都有人拱手稱一聲豪傑之人可以做的。
人主最重要的,是超越於身邊所有人的眼光,能高瞻遠矚為團體指明未來方向之人。
鄚子布淡定了喝了一口茶,穿越而來,身負三百年視野加成,死過一次,有決心為這個國家和民族掉腦袋的他,顯然是最適合的人選。
終於,何喜文有些不安的活動了下手腕,看著鄚子布問道:
“鄚兄弟,以你來看,咱們這點人應該如何在這南洋萬裡疆土上,乾出一番事業”
他這話一出,黃忠仝等人臉色大變,梁文英痛苦的看著何喜文嘶吼道:
“兄長,你是永昌皇帝的子孫,咱們祖輩從陝北出來,就是自家兄弟抱團求生,忠貞營的後人,隻聽你們李家的指揮!”
何喜文淡淡的搖了搖頭,“還說什麼皇帝子孫,沒得讓人笑話。
鄚五公子有遠見亦有雄才,深知南洋諸國虛實,你我一起聽他號令,總要給爺娘老子、妹子、孩子們找個安樂窩。”
梁文英還要再說,何喜文把臉色一板,“抱著一個虛名不肯放手,難道要咱們所有人,都落到大西軍後人那樣葬身密林的境地嗎”
鄚子布知道,話到這份上是該他出來說話了,他對著何喜文等人團團一揖。
“非是鄚某要跟何兄爭一爭,而是蛇無頭而不行,鳥無翅而不飛。咱們乾的是一不小心就全盤皆輸的買賣,再沒有統一的號令,豈不是送死
此外,我鄚子布本可以在這南洋之地逍遙自在的做我的河仙公子,但為了祖先遺誌,今日甘願掉腦袋出來頂事,還不值梁兄弟把我看成自己人嗎”
鄚子布這話一出,梁文英也不好再進行激烈的反對了,因為雖然心裡不舒服,但何喜文的話是有道理的。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何況鄚子布不是地頭蛇,而是一條隱龍。
他們不跟鄚子布合作,聽鄚子布的號令,那就又隻能返回閩粵海上去承受未知的風險。
不過,梁文英沒有說話,黃忠仝卻很隱蔽的看了疍家二一眼。
疍家二很有些不情願,但他上了‘賊船’,有了賺魏阿公魏日坤上島的罪過,鄚子布則是打著救魏日坤的旗號上島的,他心裡自然有些畏懼鄚子布之後找他麻煩。
因此在收到黃忠仝的眼色之後,疍家二堆起滿臉橫肉就站了起來。
“五公子,疍家二不過是個水裡的猴子,說話有些粗,你彆介意。
咱願意跟著何香主,那是何香主憑身手打出來的。
而五公子不顯山不露水的,身上還背著大命案,就這麼來當我們這些人的阿公。
我疍家二服,下麵的弟兄們,可不一定服啊!”
陳光耀聽到疍家二這麼說,腳步一抬就要上前,鄚子布趕緊按住了陳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