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長筒裙是傣泰民族的經典服飾,後世經過不斷演變後,成為了泰國街頭女性最常見的民族服裝。
這個探頭探腦的小女孩詩詩也略有些黑,但長相嬌俏可愛,是鄭國英的長女,今年十一歲。
她衝父親說道之後,又看著正在擦乾頭上雨水的通說道:“叔父一會一定要喝一大碗哦!”
“不!”通搖了搖手指,“我要喝兩大碗!”
詩詩聞言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開心的邁著小碎步趕緊退了下去。
等到她一走,書房中氣氛就開始有些凝固了,鄭國英看著牆上的地圖,緩緩說道:
“阿瑜陀耶地處平原之上,周圍一馬平川,不管是騎兵還是象兵都能來去自如。
緬人若來,大炮甚至可以直接轟擊王宮,根本就不足以守禦。
若要阿瑜陀耶不失,就必須要守住甘烹碧,當然最好是能守住達城。
有天險不用,卻要搞什麼以逸待勞,殲敵於國都之外,這完全就是拿萬千勇士的性命在....。”
說到這,鄭國英突然停住了,他深深歎了口氣,“通,我最近在重讀孫武子的兵書。”
說著,鄭國英從暹羅話切到了漢語,而且還不是潮州話,而是標準的官話。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自古把刀兵當成兒戲的,最終都會死於刀兵之下。”
通也切換城了官話,這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在暹羅,一口帶著些許江淮口音的官話,就約等於加密語言。
不但暹羅人聽不懂,大部分的華人隻要你語速稍快一點,他們也不大聽得懂。
“披耶,你之看到了刀兵,我卻看到了彆的。
咱們這些納真的權力太大了,不但壟斷了財政部門,這些年由納真們統領的軍隊也越來越多。
自宋當王開始,王室就不太信任我們了。
他們哪裡是看不到達城或者甘烹碧重要性,他們是不放心,不放心你這個堪稱軍事天才的最出色納真,成為手握大量兵權的邊疆大將。
阿迦達王提防你,遠勝過對對緬人的提防!”
鄭國英不再說話了,他能不知道這一切嗎
他知道。
可是知道歸知道,鄭國英還是心急如焚。
緬人的白象王孟駁乃是貢榜王朝明君,他指揮下的緬軍更是勇不可當。
而暹羅軍隊則早就因為**叢生,戰鬥力極為低下,全國精銳之兵可能都不足五千,其餘都是垃圾。
真的等緬人到了阿瑜陀耶城外,暹羅軍隊根本不是對手。
“明日你安排一下,我要到崖差蒙空寺去禮佛。”半晌之後,鄭國英低聲說道。
通秒懂,去崖差蒙空寺禮佛不過是遮掩,披耶的真正意圖是要去和鑾乍都,見上一麵。
這位第三代潮州納真,掌控了城西南最重要的堡壘,麾下有四百精兵。
若真的緬軍抵達阿瑜陀耶城外的話,鑾乍都控製的這個堡壘,就是最重要的釘子了。
不過就在通將要離開的時候,鄭國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把他打開抽屜把一封信遞給通。
“你看看,這是洛坤送來的密信,昭孟王春發去了河仙。”
通趕緊接過來,越看,他越覺得這個河仙莫家老五的操作很是熟悉。
鄭國英看著通怪異的眼神,難得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很熟悉是吧,我剛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我什麼時候跑到洛坤去玩了這麼一手呢,哈哈哈哈!”
通也跟著笑了起來,確實,這操作跟當年一步步往上爬的披耶達幾乎一模一樣,都特彆擅長分化拉攏,又能極為大度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等到見到鄭國英的心情變好之後,通才壓下這股怪異的感覺說道:
“披耶,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王家是潮州鄉黨,還一直在為支援你而做著準備。”
鄭國英站起來身後,緩緩走了兩步後搖了搖頭,“王春發去了河仙,或許是因為畏懼即將到來的戰爭。
王閏之這個人我見過,他是知道分寸的,肯定還會繼續跟我們這些潮州鄉黨站在一起。
再說了,這莫子布若是年長十歲,且是河仙莫家毫無爭議繼承人的話,我或許是需要擔心一二。
但是他太年輕了,法統上又沒有優勢,是得不到河仙莫家那些老狐狸支持的。
而且我鄭國英都隻是想著能團結潮州人,他一個粵西佬,還是明香人,竟然妄想著可以團結所有華人。
嗯,或許當這個年輕人被現實痛打之後,就能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了。
不過,確實是個人才,我們可以對他釋放一點善意,畢竟總是華人,未來或許能通過他與河仙莫家多一些溝通。”
嗯,鄭國英鄭信此時,當然是想不到幾年後他就會成為暹羅之王的,是以對莫子布還有些欣賞。
河仙莫家對於暹羅王來說,是一顆如鯁在喉的釘子,但對於一個華裔暹羅大臣來說,暫時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