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鑄就了灰格雷之名。
聽完灰先生的解釋,反蓄奴者們還是有些驚疑不定。
一方麵是各個勢力利益的牽扯,幽暗未明處逐步展開,讓他們感覺形勢越發複雜,而身上的擔子與責任越發重要,難免心緒激蕩。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麵對這般複雜的形勢,兩人居然抽絲剝繭、理清了態勢不說,還製定了應對之法。
甚至,他們所信賴的灰先生……還不是其中的主導者。
——某種程度上,這一事實比上述這些情況還要令反蓄奴者們所感到誇張和難以置信。
“嗯。”灰先生倒是絲毫沒有掩飾,坦率承認。
他的臉上纏著繃帶,下方遍布著燒傷的疤痕,此刻卻是抽動了一下——被他的嘴角牽扯。
反蓄奴者們能否發現不說,恐怕便是這位蜂人王子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居然感到如此放鬆和喜悅。
進入【斯托伯的冒險】以來,反蓄奴者是安全了,但對應的,外界的情報也屏蔽了。
可出於莫名的預感,灰就是相信那位人類青年已經實現了他的第一步計劃:離間帝國南北、給予商人侍臣沉痛一擊。
彆看對方好似隻是布置落空,看起來好像沒有多大的損失。
但到了他們的這種層次,每一次布置都要調動巨大的資源、牽扯到多方勢力,彆說撲空了,就是最終結果沒能達成預期,都算是重挫。
哪怕是商人行會。
調動資源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這一次一次的削弱,積少成多,當量變形成質變,即便是龐大的帝國,也可能崩塌於一刻。
當然,後續未必還能如此順利。
而對於那名商人寵臣來說,打擊就更是巨大:不僅要吐出已經吃下的邊緣鎮,他個人的威望、頂頭的信賴……都會有所貶損。
這才是致命的。
加上聯合城內部那些佩劍瘋子的騷擾……若不是灰先生老成持重,一想到都快要笑出聲來。
都不需要反蓄奴者出手了。
看他們自己狗咬狗。
敵人的敵人的確不一定就是朋友……但我本來也沒這麼看。
都不過是手中刃罷了。
鬥爭向來不是教條。
如迪烏一般的資深反蓄奴者,已經在世人的觀念中突破了第一層,卻某種程度上陷入了另一種教條。
但到了灰先生的層次,卻又將之突破,達到了更上一層。
否則也不會是由他領導了。
但,此次去閃地……最大的驚喜還並非是給予聯合城重創。
而是他發現,那位紅之王也是和自己一樣,站在同一層麵的人。
——這樣的人嚴格來說稀少但也並不是絕對沒有。
比如沙克王國的那位首席顧問,再比如自己的那位大敵……龍恩。
可真正稀缺的是。
路北遊不是敵人。
巴彥擁有相近的思維也一心為國,但他的主政基礎相當不牢固,幾乎隻依賴於女王的信任,在國內無論是在戰士階層還是在將軍上層,都缺乏民意支持。
也隻有最近新培育出來的新興工商、職業官僚、定局流民等階層,還滿意於新政的氛圍……這其中還有某個教團的推波助瀾。
移風易俗也在進行。
但畢竟還是在萌發狀態。
一旦出現破綻,大廈崩塌也就是在一瞬間的事情。
是以灰先生在考察了解後,雖然將可能重歸掠奪氏族的沙克王國移除了假想敵的範疇,卻還保持著某種程度上的警惕,也沒想著與新政狀態下的王國接觸,靜觀其變。
相比之下。
紅之王在沼澤地、閃地草原獲得的支持……還真是那位無角人羨慕一輩子也得不來的。
以此能夠強有力地革除弊病、貫徹大政方針。
至於某會長……
更不用提了。
灰先生曾與那人類青年交流過:龍恩最擅長借刀殺人,是以能穩居幕後,不斷壯大自己的親信勢力。
南聯合城。
過去就是他的手中刀。
這一回,卻是反噬了。
路北遊的做法,甚至頗有些以其人之道反製其人之身的意思。
一來一回。
就是加倍的損失。
因著他的計策,灰先生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借刀殺人的快樂……原來以前龍恩都是這麼爽。
從使用的手段看。
這路北遊……才是龍恩的“同類”。
蜂人王子輕笑了一下,將思維拉到現在時間點應該執行的計劃。
對方的下一步。
應當就是要前往哀礦鎮了。
隻是,圍繞著哀礦鎮的爭奪,第一步的收購原本反而是最沒有異議的——即便是窪地瀉湖也並不缺乏直接從開頓城“購買”的資金。
他們真正缺的。
是後續重建的能力。
如果不能重建哀礦鎮,那拿到的也隻是一座廢城罷了。
由此才要去向黑色劃痕請求支援,而有限的支援物資、工程能力又與新設中繼站的計劃產生衝突。
才有了與哀礦獵手的矛盾。
如今閃地獲得黑色劃痕支持,幾乎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卻不知那一位,要如何解決,哀礦鎮由此產生的空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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