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子裡快速過一遍銀子的來曆,才敢高聲反駁道:
“姐姐莫要含血噴人,銀錠上根本就不可能有波紋。”
江家是貴族大戶,自女兒出生起,江夫人就找工匠開始打造嫁妝。
從紅木馬桶到首飾玉器,穿的用的,應有儘有。
甚至十裡紅妝的末位,還要跟著一口華麗巨大的棺木。
寓意就是江家的女兒有底氣,即便是嫁入夫家,也不需要夫家養活,從生到死都已經安排妥當。
為的就是讓夫家可以高看女兒一眼,不得欺負新嫁娘。
所以姐妹倆的小庫房裡,都有特殊印記的銀錠子。
“我說的是波紋了嗎?你在這裡不打自招什麼?”
江風眠不屑的冷笑一聲,淩厲的眼神越發晶亮,趕在她開口說些沒營養的廢話之前,繼續道:
“江聽潮,你一直都搞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和你,始終是不同的。”
“你不過是江家收養的野種,是要仰仗彆人鼻息,才能在貴族間假裝高貴的存在。”
“而我是真真正正的貴女!我有底氣有自信,不需要任何人認同。所以我從來不裝模作樣。”
說到這裡上下拋了拋銀錠,刺目的陽光折射進江聽潮的眼底。
刺激到她差點發狂。
“想收拾你,我隨時可以出手。根本就不需要證據指認,更加不需要假借誰的手。”
“你敢……啊!”
江聽潮震驚的嗬斥還沒說完,就因為躲避飛來的銀錠,而偏頭變成尖叫。
江風眠真的敢!
她怎麼敢的?
難道她真的不在乎悠悠眾口?
她就真的不怕江家人失望,從而更喜歡自己這個養女?
“我當然敢。”
江風眠傲然丟下話,大步朝外麵走。
剛走出月亮門,就看到驚呆的江禦史,已經不知道站了多久。
可是,她不在乎。
隻當沒看見一般,大步瀟灑離去。
江聽潮都來了,還能不安排人來助陣?
“父親!姐姐她對我的誤會太深了!”
江聽潮轉身也看到來人,立刻以錦帕捂臉。
這種受了委屈都不敢大聲哭泣的模樣。
從前最是能觸動江禦史的心。
可是今天……
江禦史回過神來,幾步走到牆角前,將滾了好幾圈沾滿泥土的銀錠撿起來。
放到鼻端仔細聞了聞,依舊有若隱若現的桃花香。
他對這種香料很熟悉,來自吐蕃的稀有香料——星移香。
江聽潮十二歲那年,幫了他一個大忙。
他正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小女兒的時候,就見到剛從宮宴歸來的小女兒悶悶不樂,在和旁邊的丫鬟念叨受了欺負。
因為香料!
也聽她說,喜歡星移香。
所以哪怕是天價難尋,他都給她找了回來。
當時江聽潮看到星移香時,幸福的笑臉洋溢著無儘的儒慕,他到現在還曆曆在目。
自那以後,星移香就成了小女兒唯一使用的香料。
“剛才你姐姐沒打中你,這銀子上的香料是哪裡沾來的?”
江禦史如遭雷劈,怔愣到江聽潮心慌意亂的時候,突然轉頭輕問。
為了在下人麵前演出平等關愛的形象,打賞這種事,江聽潮是不可能假借旁人之手的。
江風眠太了解她,這才有現在這場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