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敲木魚的手僵住了,準確來說,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但也隻是一瞬,佛堂中再次響起木魚聲。
就在樓姒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隻見他薄唇輕啟,清冷的聲音在佛堂中響起。
“公主殿下,您走錯地方了。”
“沒走錯,本宮就是來找國師的。”樓姒勾唇上前,抬手掀翻供台上的小香爐自己坐了上去。
她晃著自己的腿,看著一臉憤怒的無憂,唇角笑意深了幾分。
“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國師大人就不想本宮,本宮可想你的緊啊。”
“每每午夜夢回時,本宮都恨不得將你剝皮抽筋!”
她語氣溫柔的好似是在跟情郎說情話,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脊背發冷。
木魚聲停了,無憂抬眸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撚動佛珠的手在輕顫。
隨即,他收回視線,上前撿起小香爐,聲音平靜如水道:“公主殿下有怨氣對貧僧出就是,何必對菩薩不敬,平添罪孽。”
樓姒唇角帶著譏諷的笑,將腿搭在另外一隻腿上,手撐在膝蓋上,單手撐著下巴看著他。
“倘若本宮就是要對國師的菩薩不敬,國師是不是還要像當年一樣,說本宮命中帶煞,會使淩江亡國。”
無憂擦香爐的手一頓,眼底閃過一抹傷痛,等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後已恢複了平靜。
“當年一事是貧僧對不起公主殿下,如今公主殿下要殺要剮貧僧絕無怨言,隻求公主殿下能放下心中的怨恨重頭開始。”
樓姒搖頭,笑的嗜血:“本宮想國師大人都來不及,怎麼舍得殺你呢。”
說罷,她往後一仰,手撐著供台輕輕晃著自己的腿,火紅色裙擺隨之擺動,在燭火的照耀下她眼角下那朵盛開的桃花添了幾分蠱惑人心的魔力。
“本宮有一事至今都想不明白,不知國師大人能否替本宮解惑。”
無憂深知她說的是什麼事,閉口不言。
樓姒也沒有要等他開口的意思,跳下供台,走到他麵前,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如果本宮沒有記錯,國師曾心悅於我。可本宮不明白,你既心悅於我,為何要將我推上絕路,難道真的是為了報我母後的救命之恩?”
無憂瞳孔猛得大,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一時驚得忘了說話。
他後退幾步,轉身腳步有些亂的往外走,不能再同她待在一處了。
樓姒也不急,她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道:“本宮聽說國師大人的師父也在宮中,你說他們這種上了年的人若是不小心掉到荷花池裡,亦或是掉進井裡還有沒有命等到被人發現。”
無憂腳步一頓,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卻依舊平靜如水:“公主殿下想做什麼直接衝著貧僧來便是,何必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無辜的人?”樓姒沒忍住笑出聲:“他們無辜,本宮難道就不無辜嗎?”
說完,她也懶得理他,抬步就往外走,他不想說沒關係,她有的是法子讓他說出來。
怕她真對師父動手,情急之下無憂伸手抓住樓姒的手腕。
感覺到肌膚傳來的溫熱,他又迅速收回手,在心裡默念了幾遍“阿彌陀佛”。
樓姒停住腳步,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國師大人這是舍不得本宮,想留本宮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