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夏和手下在城外一片樹林內休息了兩個時辰,天亮後,眾人便緩緩向邙山鎮而去。
臨近中午時,眾人抵達邙山鎮,在鎮子口找到一家臨街的茶棚吃午飯。
很快,一人騎馬向這邊疾奔而來,騎馬人漸漸靠近,正是尤俊達。
尤俊達也一眼看見了蕭夏等人,他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在木樁,走進來對蕭夏笑道:“縣令在到處尋找使君!”
蕭夏點點頭,一指桌子道:“先坐下吃午飯!”
眾人吃完了午飯,這才跟隨尤俊達向小鎮西北方向而去。
藏匿大理寺緹騎的村子叫上洛村,是一個大村子,有人家兩百餘戶,尤俊達一名手下的父母便住在這裡,很快,蕭夏見到了腿部骨折,還沒有痊愈的緹騎姚林。
姚林曾經跟隨楊昭查陳叔寶案,認識蕭夏,見郡王殿下來了,他激動得眼淚都流下來,吊在半空中一個月的心終於放下。
蕭夏重賞了收養他的農民,又安撫姚林幾句,讓他安心養傷,隨即又詢問他們調查的情況。
姚林探口氣道:“我們剛到伊闕縣,大乘教的一名重要頭目便來投降,他告訴張評事一個極為重要的秘密,張評事臨死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我把這個秘密一直壓在心中,不敢寫信回大理寺。”
“為什麼不敢寫信回大理寺。”
姚林看了一下其他人,孫雷立刻帶著手下都退出屋去,尤俊達也退了出去,屋子裡就隻剩蕭夏和姚林兩人。
“說吧!什麼秘密?”
姚林低聲道:“我們懷疑大理寺有人出賣我們。”
“為什麼?”
“我們沒有見洛陽的官員,就見了尤捕頭,張評事用的是假名,事後我才告訴尤俊達,但大乘教的人卻知道張評事的名字,還知道我們有多少人。”
蕭夏點了點頭,“這就是你要說的秘密嗎?”
姚林連忙搖頭,“不是,卑職想說的秘密是,這個彌勒真正的教主並不是宋子賢。”
蕭夏一怔,“什麼意思?”
“卑職的意思是說,在洛陽傳播彌勒教這幫人隻是一群傀儡,宋子賢隻是假教主,真正的教主是朝廷高官,在背後操縱這些傀儡斂財。”
蕭夏立刻明白了,這就是漢王楊諒布下的斂財局,真正的教主不一定是楊諒,但一定是楊諒的某個心腹。
沉思片刻,蕭夏又問道:“你剛才說的大乘教重要頭目現在情況如何?”
“我不知道,他姓韓,和張評事秘密交談一個時辰後,便離開了,然後我們立刻換了客棧,但還是被盯上了,後來尤捕頭告訴我,這個姓韓的頭目被處死了。”
這時,蕭夏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這個活躍在洛陽地區的大乘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邪教頭子宋子賢帶人南下,和漢王達成了分贓協議,在洛陽官府的默許下,拚命愚弄百姓斂財,最後給足漢王,剩下是自己的,收拾東西走人。
而另一種就是姚林透露的機密,根本沒有什麼邪教宋子賢,所有邪教頭子都是漢王安排的傀儡,站在台前為漢王楊諒斂財。
之前蕭夏一直認為是前者,現在蕭夏越來越懷疑真相其實是後者。
如果真相是後者,那麼所謂的護神衛其實就是楊諒的私軍,而且明天的供養日很可能就是最後一次斂財了,結束了,就會把錢財轉移走,核心人物消失,剩下的教徒和信眾就任其自生自滅了。
蕭夏安撫了姚林,當即率領手下趕往伊闕縣,尤俊達主動請纓,替他們帶路,與此同時,蕭夏派人手下拿自己的半支令箭趕去新安縣馬場,把一千軍隊調來伊闕縣。
在一片鬆林休息時,尤俊達給蕭夏詳細講了大乘教的一些重要消息。
“宋子賢確實就是幾年前河北那個邪教頭子,有人認出他,包括他的三十幾名骨乾,都是當年從河北逃跑的,他們能在洛陽傳教,後麵肯定有很強大的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