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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事，為什麼我們最後要在刀柄上刻上一個零字？”
張一北有些疑惑地問道。
一連三日，他們幾乎不眠不休，從睜開眼睛就開始跟著周恕鑄兵，然後一直到晚上才會停下。
而肖宗水、李鴻遠等主事，則是承包了所有的後勤，讓張一北等學徒可以全副身心地投入到鑄兵之中。
這麼做，效果也十分明顯，在第五天的時候，張一北等人，已經基本上熟悉了百煉環首刀和斬馬刀的鑄造流程。
如今他們這一批人，已經可以去做領頭人，帶領其他鑄兵學徒來進行鑄兵了。
當然了，這成功率，就不一定有多高了。
想像周恕領頭這般每次都鑄造成功怕是不可能了。
不過張一北這些人，一共是三十九人，分出去的話，每人都能帶領四五十人同時進行鑄兵。
隻要成功一次，便是幾十把，三十九人同時成功一次，那就是一千多把出來了。
順利的話，完成蒙白的任務，應該不在話下。
這種方法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調動的人手太多，三十九人每人手下分配四十人的話，就是一千多人。
如果不是有蒙大將軍的軍令，周恕想要調用這麼多鑄兵學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鑄兵司所有工坊，人數最多的，也不過千餘人而已，他們還都有日常的鑄造任務，哪裡是那麼容易調用的？
現在也就是蒙白的軍令，加上肖宗水和李鴻遠等人害怕周恕公報私仇，才會把手下的鑄兵學徒全都貢獻出來。
“這叫品牌。”
周恕解釋道，“強大的鑄兵師在鑄造兵器的時候，都會在兵器上留下自己的烙印，以示兵器是出自他們之手。”
“我們雖然隻是鑄兵學徒，但也應該有這種意識，這個零字，代表著這些兵器，乃是我們零號工坊所出，我們零號工坊，為它們的品質負責。”
“我們要讓所有人都記住一點，凡是我零號工坊出品的兵器，全都是精品。”
“所以你們一定要給我注意了，這次鑄造的每一把兵器，都不能有瑕疵，否則就是毀了我們零號工坊的名聲！”
“現在我們隻是剛剛起步，終有一天，我們會像鑄兵司前三十六號工坊那般，擁有自己的名號，到那時，你們就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了。”
張一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彆說他不懂了，肖宗水等主事都聽得心裡直撇嘴，你們也敢和鑄兵司前三十六號工坊相比？人家那些工坊裡麵，最差的都是鑄兵師好吧。
“主事大人，為什麼我們要把所有人分成三波呢？我們每天能乾八個時辰的！”
吳老六大聲問道。
“我若是知道誰敢這麼乾，誰就給我離開零號工坊！”
周恕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三人一組，每組引領四十人，共用同一批熔煉爐，一組鑄造完一件兵器，不管成功還是失敗，立刻休息，換下一組鑄兵。”
“如是，每一組每天最多鑄造四個時辰！其餘時間休息！”
“這是死命令，誰要是做不到，那就另謀高就，我零號工坊，留不下這等大才！”
吳老六嚇得臉色慘白，他不知道周恕為什麼會動怒，他們以前在彆的工坊的時候，一天乾**個時辰，都是很正常的啊。
他剛才的話，也隻是想表個忠心。
任務這麼緊，哪有那麼多時間休息啊。
一天隻乾四個時辰，其餘八個時辰用來休息，這也太奢侈了，工坊的驢都不敢這麼辦啊。
他覺得，一天乾七八個時辰，已經是享福了，曾幾何時，他每天乾活的時間，都能達到十個時辰！
“主事大人放心，我們一定會嚴格遵守您的規矩。”
張一北連忙開口道，一隻手拉了拉吳老六的衣袖，示意他抓緊認錯。
吳老六也回過神來，趕忙跪下道，“主事大人，我知道錯了！”
雖然他還是有些不明白，但主事大人說的都是對的，主事大人永遠不會有錯！
“起來！”周恕說道，“我說過，你們是靠手藝吃飯的，不是靠著誰的恩賜，不要動不動就下跪！”
“不要做奴才做久了，就忘了做人是什麼樣子！”
一眾鑄兵學徒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遠處肖宗水和李鴻遠等人也聽得是麵麵相覷。
張一北等鑄兵學徒想不明白，他們這些主事，同樣是想不明白。
讓鑄兵學徒一天隻乾四個時辰，休息八個時辰？
這是請他們來享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