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兵學徒都這麼乾的話,鑄兵司的鑄造任務怎麼辦?誰來乾?
這麼個乾法,一個月能交付三千把虎賁刀、一千把百煉環首刀、五百把斬馬刀才怪!
這周主事也真敢想啊,都到了這關口了,他竟然還讓鑄兵學徒每天隻乾四個時辰。
便是他們,也不敢說一天能休息八個時辰啊。
這還是鑄兵學徒嗎?
這樣輕鬆的生活,怕鑄兵師和大匠都比不了吧。
周恕不管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在他看來,鑄造兵器是技術活,也是體力活,如果一天勞作時間太久,對鑄兵學徒的身體是一種傷害。
高強度體力勞動四個時辰,那也就是八個小時,這工作量已經是不小了。
如果時間再久,短時間內或許看不出來什麼,但是時間一長,鑄兵學徒的身體必定會垮掉的。
前身不就是這樣被活活累死的嗎?
所以周恕想出來這麼一個三班倒的辦法,熔煉爐不停,三波鑄兵學徒輪流作業。
如果是彆的時候,他或許還沒有辦法這般大刀闊斧地進行嘗試。
畢竟如果隻是零號工坊,他就算想要改善鑄兵學徒的處境,也不會冒著完不成鑄造任務的危險。
現在不同,現在扛著蒙大將軍的大旗,他能調動三十七號工坊到一百零八號工坊的所有資源,包括人力。
這就讓他有足夠的鑄兵學徒可用,就算三班倒,也能保證同一時間有足夠的人在鑄兵。
隻有如此,他才能保證完成蒙大將軍的任務。
否則的話,任務完不成,軍法可不是鬨著玩的。
肖宗水和李鴻遠等人害怕蒙大將軍的軍法,周恕同樣害怕,他可不想親自去試試軍法的滋味。
正是經過了嚴格的計算,周恕確定了能在一個月時間內完成蒙大將軍的要求,他才敢在這時候做這種嘗試。
“肖主事,李主事,我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吧?”周恕看向肖宗水等人。
“此次鑄造,一切以零號工坊為主,我派張一北等人去你們各自的工坊協助鑄造,你們需要保證人手和其餘後勤工作,至於怎麼做,他們說了算,你們不得橫加乾預,明白嗎?”
“我們知道!”
肖宗水和李鴻遠等人悶聲道,他們現在在想,周恕這麼一搞,他們就得抽調大量人手配合鑄造,如此一來,他們工坊的日常鑄造任務,便有些困難了。
看樣子,隻能給其餘鑄兵學徒加點任務量了。
周恕的目光落在眾主事身上,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再決定抽掉他們工坊的大量人手之後,他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已經向大將軍稟告過了,凡是被我抽掉的人手,他們原本的鑄造任務,在這個月內免除。”周恕沉聲說道,“所以你們不必想著壓迫其他鑄兵學徒趕工。”
“沒有。”
肖宗水等人訕笑道,“我們隻是覺得,周主事你的管理辦法,可能有效也說不準呢。”
他們其實是想不明白,周恕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恕就算給他們解釋,如此能保護鑄兵學徒的身體,讓他們能多工作一些年頭,肖宗水等人怕也是不會在意的。
鑄兵學徒累垮了,再招人便是了。
反正鑄兵司工坊,不愁招不到人!
最多就是費點事,重新培訓一番罷了。
肖宗水和李鴻遠等主事最近雖然有了一些改變,但指望他們徹底擺脫之前的思想,那也不太可能。
周恕想做的,隻是讓他們心中稍微把鑄兵學徒當個人來看,然後他會通過上層路線,想辦法說服大司空,到時候再在鑄兵司工坊推廣他的管理方式。
前提是,他得先證明,這三班倒的工作方式,確實有效。
否則的話,萬一影響到鑄兵司的兵器供應,那可是關係到國家存亡的大事。
“既然周主事已經向大將軍稟告過了,那我等自然聽從周主事你的命令。”
肖宗水等人道,反正他們什麼都按照周恕所說的做的,到最後,完成不了任務,那就不是他們的責任了。
“希望如此。”周恕點頭道,“按照我之前說的,大家行動吧!”
“我會一直待在這裡,有什麼問題,隨時派人來通知我。”
周恕沉聲道,“我還會那句話,根據完成任務的多寡,每個人,都有賞賜。”
“當然,你們沒有。各位主事財大氣粗,我這點獎勵,你們肯定是看不上的。”
“最多,到時候我給你們送個錦旗。”
“上麵就寫著,任勞任怨,勞苦功高,老驥伏櫪,誌在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