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宴看著這小太監年歲不大,十幾歲的樣子很清澈。
又帶著惶恐的懵懂。
他身邊也正好缺人呢。
這乾陽宮裡,宮女太監倒是挺多的,但又不知身後是否乾淨,和太後那邊的人有沒有牽連在一起。
又不知是誰派來的耳目。
像這個十幾歲的樣子,他用得比較安心。
看著那嚇破膽子的小太監,孟祁宴聲音平緩,“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人將頭埋得更低,手按在地上哆嗦的。
仿佛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回陛下的話,賤奴叫方清正,今年十五歲。”
孟祁宴點頭,“來我身邊侍奉吧。”
聽到這一語,方清正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孟祁宴,旋即回過神,連連謝恩,“多謝陛下恩典,多謝陛下。”
孟祁宴處理手上的國事,忽聽外頭有宮人通報。
“陸將軍到。”
陸九行來得火急火燎,孟祁宴見他著急,連忙擺手,“有事快說。”
“陛下,李丞相安排人遊說其他的國家,借此機會趁火打劫,那人已經被臣的手下抓獲,是要直接審訊麼?”
孟祁宴擱下手裡的筆,眼眸中浮現出一絲涼意,“先審訊著,看看能不能從那人的嘴裡探知出一些事情,得找一個能說會道的人,悄悄地去挑撥一下,直接打破,列國的合縱之約。”
陸九行想了片刻說,“陛下若是信得過臣,臣願意當這個油嘴滑舌之人,替陛下分憂解難。”
孟祁宴聞言,眼眸中閃爍著笑意,用手指著陸九行,“你呀你呀,我肯定信得過你,隻是如今朝堂之上局勢未穩,你若是不在,太後一黨,又不知如何該給我使絆子。”
孟祁宴如今的處境和難處,即使他不說。
陸九行也知道。
他沉吟著道,“有父親在,陛下大可放心,如今民心所向,是向著陛下這邊的,太後一黨,不過是一盤散沙,要看能不能沉下心去,去下這一盤棋。”
“既然棋局已經開始,彆想中途給我撤去。”
孟祁宴一臉玩味,一本一本批改著奏折。
這兩天回來之後,他處理著手頭上的國事,發現都是一堆爛攤子。
這一日,孟祁宴前往太廟祭祀。
太後也跟著去,孟祁宴全程都沒有和太後交流過。
一眾大臣帶著看好戲的目光,紛紛落在這對帝王母子的身上。
眾人心知肚明,這兩人麵合心不合,表麵扮演著母子情深。
實則背地裡恨不得捅刀子。
太後身穿一襲藍色交領褘衣,頭戴一翠大鳳冠,看了一眼身側的孟祁宴,“聽說皇帝,這幾日夙心夜寐,麵對國事勤勉得很,真是祖宗庇佑,天不滅我孟家的江山。”
孟祁宴閉上雙眼,沉默不語。
是呀,他如今貴為皇帝,萬人之上,俯視萬千。
可曾經,他是一眾皇子之中最卑微的那一個,根本沒有機會踏入太廟。
回想在趙國所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