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他手裡的槍,雙喜策馬上前:“拿來吧伱。”
一把就將洋槍奪來,那些土槍卻是沒管。
小夥計:“……”
旋即,又敬畏的看向頭前開路的趙傳薪。
所有人都凜然!
太特麼神了,他們啥也沒看到,這人就一股腦開了四槍,四槍皆中腦袋。
啥槍法啊?
倒是那些綹子逃跑時候發出的鬼哭狼嚎,他們隱隱約約倒是聽見了。
就這?
就這兩把刷子,還當什麼綹子啊?
再往前,他們看到了地上的血跡,和亂糟糟四散開的腳印,以及,繼續向前,不遠處分了路的車轍印。
陳大光看了看說:“牛家車隊糟糕了,怕是遇上了這夥綹子。這些綹子還想劫咱們,不想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眾人:“……”
趙傳薪沒搭茬,反而是摘下了帽子,抬頭看了看高懸著的明晃晃的太陽,發聲高歌:“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隻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保險隊的人,和趙傳薪學了不少新詞兒。
聽到了歌聲,看著在馬上晃晃悠悠的趙傳薪,他對坐在後麵的女人道:“論裝逼,俺隻服傳薪……”
……
卻說孤雁帶著貨,並沒有回自家的老巢。
老巢路途遙遠,且想要銷贓還得再運出來,頗為麻煩。
乾脆,直接運到了乾佬兒楊玉樹那裡。
楊玉樹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誰都不敢惹。
一夥綹子或許不可怕,但是數個山頭的綹子,全都聽他的話,這就可怕了。
隻是,這位傳奇大佬,卻不在山上住,而是在伊通城裡最佳的地段,建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宅子。
他本人更是終日穿著一身讀書人的長衫,腳底下是富戶才穿的厚底夫子履,成天之乎者也的拽文,看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老學究呢。
不得不說,這境界,就比那些胡子綹子之流高出一個層次了。
孤雁對他說:“乾佬兒,您看這些貨,就先放在這裡。等銷了贓,少不得還要孝敬您。”
楊玉樹手抄在兩個袖筒裡:“這都好說,你儘管辦你的事去,有我在,貨丟不了。”
正當說話,忽然一個手下匆匆而來。
這手下是他派遣跟隨老四一起去劫陳大光車隊的人。
隻聽手下哭哭唧唧的說:“大當家的,不好了,不好了,四爺被打死了……”
旋即,他哽咽著把事情說了一遍。
孤雁倒抽一口涼氣:“就一人開槍,連打死四人?”
“是,俺們都沒來得及放槍,再出頭也是送死,俺們就跑了,可憐四爺,都沒來得及給他收屍!”
楊玉樹眯起了眼睛:“怎麼回事?”
孤雁恨聲道:“狗日的牛管事,他坑我!”
此事是牛管事通知的,當然少不了他的乾係。
楊玉樹沉吟半晌:“關於此事,我略有耳聞。聽聞那陳大光,找的炮手是鹿崗嶺村的保險隊,隊長號作關外一點紅,是個硬茬子啊。你怎麼不探明情況再出手?好在,隻折損了四人,損失不算多。”
孤雁卻是道:“管他什麼一點紅,老子遲早找他算賬……”
……
牛子厚家裡財大氣粗,族人裡也有衙門口當差的,所有白道關係都打通了。
有逃跑的夥計回來一報告,說是財貨被人中途給劫了。
好家夥,竟然有“吃生米”的敢劫他牛子厚的車隊?
這點錢,他也不放在眼裡。
但是,令他生氣的是有人不把他放在眼裡。
於是,直接找上了吉林將軍長順。
長順其實不願意蹚渾水,境內匪患過多,殺根本殺不過來,搞不好還要讓自己惹一身騷。
但是,常年的拿著牛家的“孝敬”,這事兒也不能不管。
就將步兵統領誠明給叫了過來,當著牛子厚的麵吩咐說:“洗劫車隊的綹子頭目,名號喚作孤雁,你可知道?”
誠明點頭:“下官略有所聞。”
長順繼續道:“像牛家這樣的積善之家都敢搶,確實沒把王法看在眼裡。這樣,你準備準備,帶兵去將孤雁這夥匪徒剿滅!”
“下官遵命!”
等誠明離開了。
長順對牛子厚道:“秉坤,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誠明非是隻知吃喝玩樂的八旗子弟,他雖家道中落,但本人擅長排兵布陣,頗通兵法,且知人善任。有他去,想必事情能順利解決。”
牛子厚:“那便多謝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