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除夕的餃子年年有!
趙傳薪辭彆了陳大光的車隊,帶著薪俸和保險隊的人回到鹿崗嶺村休整一晚上,第二天就要去城裡準備年貨了。
過年的氣氛已經有了,城裡有的人家現在就掛上了紅燈籠。
趙傳薪不會寫毛筆字,就買了一些現成的對聯,掛千。
然後他還買了好些個洋蠟,鐵絲兒,紅紙,鞭炮,糕點蜜餞,瓜子……
在賣年貨的集市和店鋪裡,趙傳薪一行人殺瘋了……
最後裝了一牛車,一騾子車,各人的馬上也掛著滿滿當當的。
鹿崗嶺村不光是保險隊的成員家裡有錢了,那些做大衣的婦女也賺了一筆,能過個肥年。
趙傳薪還買了一些米麵糧油,很多很多。
回去之後,和趙忠義趕著牛車,專門挑鰥寡孤獨的家裡給送。
高老蔫:“咋還給俺送米呢?”
“都有份,你老不用推辭。”趙傳薪單手就將幾十斤的米袋子取下,扛肩上給放屋裡。
“愧煞俺了……”
“你老彆嘮叨,你知道我最不願意聽人嘮叨了。”
高老蔫:“……”
這是從來沒有的稀奇事兒。
哪有過年給人家送米麵的?
一群鼻涕娃穿著破襖子,在後麵跟著牛車跑。
到了誰家裡,他們就先跑進去通風報信。
等路過李老三家裡的時候,李老三依著門框笑嗬嗬的說:“傳薪,咋不給俺也送點呢?”
趙傳薪啐了一口:“有手有腳的,咋還要上飯了呢?”
李老三:“……”
慢慢大家就明白了,並非你窮就白送你。隻有家裡沒有主要勞力的,儘全力還吃不飽飯的才能得到。
趙忠義趙傳薪送東西,摸著鼻子說:“傳薪,你這樣送,有些人心裡會不滿的。他們覺得自己沒得到。”
人不患寡患不均麼?
扯淡!
趙傳薪道:“我能慣著他那毛病?有誰不滿意,來找我,我教他做人。”
就好像李老三那樣的,直接就給回懟過去。
村裡有個二賴子,攔著馬車非得說必須給他家也送一袋麵不可。
趙傳薪二話不說,跳下牛車,大步流星的走過去,薅著衣領子啪啪啪就是幾個大嘴巴子。
“媽了個巴子的,給點臉了是不是?我特麼殺的人比伱死的祖宗全部加起來還多,老子愛給誰給誰,你他媽的還敢主動要?”然後回頭對雙喜說:“給我按住他,拿鞭子往死裡抽。抽死了算我的,有種去縣衙報官,你看知縣敢不敢管就完了。”
二賴子的老娘撒潑一樣的撲了過來,被趙傳薪一腳就踹倒在地上:“少特麼跟我來這一套,再敢嚎一聲,連你一起打!”
那婆娘聲音戛然而止。
這下子,不滿的聲音頓時消散。
大家這才想起來,原來眼前這位是個殺神!
鬨鬨哄哄的送完了東西,趙傳薪又帶著一群鼻涕娃去河邊取冰。
鑿出的冰,被一群娃子拖著往趙傳薪家去。
他用精靈刻刀,在冰上摳出鏤空的圖案,中間掏空後,把蠟燭放裡麵點上。
甚至還組織人用冰塊堆積了一個滑梯。
晚上,蠟燭點亮,一排排各式各樣的冰燈折射璀璨的光芒。滑冰上,一群鼻涕娃真是大鼻涕流老長的在那打出溜滑。
歡樂的不行。
就連村子裡的大人也都來瞧熱鬨。
這就是過年的氣氛。
在趙傳薪熱熱鬨鬨準備過年的時候,誠明卻在剿匪。
他帶著人,一鼓作氣的把孤雁的綹子給挑了。而時間,僅僅用了三天。
孤雁的手下死的死,逃的逃。
場麵十分混亂。
當時,孤雁被打的隻剩下孤身一人,逃到了深山裡躲藏。
大冬天的,在深山雪窩子裡趴了一晚上,好懸沒凍死。
本以為要死在這裡了,沒想到,山下傳來了喊聲。
是他的乾佬兒楊玉樹!
楊玉樹把孤雁接著的時候,孤雁的耳朵凍得裂開口子,嘴唇蒼白,十分淒慘。
“乾佬兒,我,我真的慘啊。你得救我一命。”
楊玉樹看著慘不忍睹的孤雁,叫人找來狐裘給他披上:“放心,隻要乾佬兒在,就沒人動得你。”
楊玉樹並非說大話。
他是這塊地頭的“總瓢把子”,這次營救孤雁,整合了幾夥綹子,並且向俄國佬購進了一批洋槍子彈,正是兵強馬壯的時候。
他的乾兒子很多,小弟更多。但是,深得他心的隻有孤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