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著眼沒好氣道:“嘛呢?沒事的走遠些,小心濺你一身血!”
自從那次將被人拐走的章澤慧送回家,趙傳薪得知其實這些巡捕也辦了不少實事後,對他們的觀感好了不少。
他掏出一根煙,撐著傘過去替對方遮擋:“來一根,去去寒,提提氣。”
巡捕戴著警帽,黑色製服的肩章上標著“南段二局”和“0057”。
警帽的帽簷無法遮擋雨水,他隻好低下頭,才不至於讓煙頭熄滅。
其他人也紛紛朝這邊望了過來。
趙傳薪見他們長官帶隊衝進了旅店,這裡無人監管,就笑嘻嘻的掏出煙,過去一一分發,並拿雨傘給他們遮擋,用火柴幫忙點燃。
“兄弟們,這一輪我請!”
可惜沒有鐘,不然是要敲一下的。
幾個人對他點頭致意。
趙傳薪又問:“你們這是要抓哪個江洋大盜,用得上這般陣仗?”
“害,說出來嚇死你!”
編號0057叼著煙,端著槍,撇頭滿臉神秘的對趙傳薪說:“趙傳薪,你聽說過嗎?”
這句話讓旁邊夾著煙的趙傳薪虎軀一震。
煙好懸沒掉地上。
“竟然是他?
怎麼沒聽說過呢,據說這人英俊瀟灑,心地善良,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罩紗燈,是個絕世大好人那。
你們抓他乾什麼?”
心說:沒錯,這說的就是老子!
編號0057沉默了一下。
“我其實吧,也挺佩服他乾的那些事的。但上級有令,不得不從。”
趙傳薪口中煙霧噴薄而出。
“行吧,那你們怎麼知道他在這裡呢?”
0057對趙傳薪印象很好。
手裡的是洋煙,這種好煙他們平時都不舍得抽的。
“聽說是個小白臉告的密,要我說小白臉就沒一個好東西。具體是怎麼回事就不知道了,我們收到緊急命令就來了。”
這時候的警察,怕是還沒有任何保密製度。
一根煙或者三杯兩盞下肚,估計沒什麼是不能說的。
點點頭,趙傳薪將煙頭丟地上,立刻就被積水湮滅。
他說:“兄弟們,祝你們行動順利,我困了,趕著回去睡覺。
有機會請大家喝酒。
告辭!”
“公務在身恕不遠送。”
……
趙傳薪當然沒回家,因為這裡沒家。
他一邊走一邊想:是時候在天津城置辦房產了。
可能以後天津城越發落寞,但此時在地理位置來講,天津城卻是經濟要脈,如日中天。
鹿崗鎮經常需要在這置辦洋貨,也是去南方的中轉站。
不能每次來都住旅店吧。
他也沒去其它旅店,而是朝津門探訪局前進。
作為總辦的楊以德,即便是天大的功勞,但有人身危險的情況下肯定是不會親臨現場的。
在他看來,有趙傳薪在的地方,就一定有血光之災。
在探訪局辦公室,他來回踱步,焦躁的等待著好消息傳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敲門聲響起。
患得患失的楊以德一個激靈。
“進來!”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他最希望的是將趙傳薪繩之以法(當墊腳石),最怕的是抓捕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看看在趙傳薪帶領下,鹿崗鎮保險隊乾的那是人事兒麼?
誰敢嘚瑟就弄誰,有勇氣對抗全世界列強。
著名的亞曆山大大帝都不敢這麼鐵血。
結果門一開,楊以德眨巴眨巴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
“你……”
拳頭虛握,堵在嘴前,趙傳薪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咳咳,小楊你好呀。”
楊以德身體開始顫抖。
他張張嘴,結果趙傳薪馬上就說:“你敢喊一聲下場將會很淒慘哦!”
果然,楊以德不敢出聲了。
他很納悶,就算今晚上出動了大量警力,就算很多人已經下班,可畢竟還有站崗的警察。
這些家夥,都死哪去了?
一想到死,他又是忍不住打激靈,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情況。
趙傳薪是怎麼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來的呢?
他很驚悚,因為報複比他想的還要提前!
這就是傳說中的報仇不隔夜麼?
趙傳薪旁若無人的挪開辦公桌前的椅子。
他拍打被風吹到身上的雨水,嘟囔說:“這可真是正能量滿滿的一天啊。”
而楊以德依然不敢說話。
他就那樣傻愣愣的站著。
人的名樹的影,趙傳薪三個字,誰若小瞧了肯定都已經吃過他的虧了。
見他不說話,趙傳薪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坐下。
靠著椅背,身體極為舒展。
大赤赤的兩腿岔開,脖子朝後仰了仰。
然後看見桌子上有個食盒,食盒裡裝著紅褐色的牛肉乾。
趙傳薪抓起一根,用手指頭彈了彈,邦邦硬!
他笑了笑:“嗬,小楊你的夜宵很瓷實嘛!”
楊以德快哭了。
淚水若是能救命的話,他不介意淚流成河!
終於他還是開口了:“那個,那個,趙先生若是喜歡,儘管吃,儘管吃哈。”
“我吃你奶奶個腿!”趙傳薪霍然起身,快步來到渾身發顫的楊以德麵前,伸手拍拍他的臉:“小楊,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麼嗎?”
楊以德牙齒咯咯的碰撞:“是什麼?”
趙傳薪掐著他的臉,用牙縫擠出來話:“我最佩服你的勇氣!
美國人不敢跟我齜牙,日本人見我腿軟,毛子天不怕地不怕還不是被我打服了?
究竟是誰給了你的勇氣?”
楊以德哪裡受過這種羞辱?
他又怒又怕,臉上青紅交織,手腳開始發顫。
見了他的慫樣,趙傳薪忽然就想通了。
低調?
老子就不是低調的人好麼?
低調隻會讓這種宵小以為他好欺負。
伸手推了一把楊以德,楊以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好大的力氣!
而趙傳薪走到辦公室的鏡子前,對著鏡子整理了衣襟,朝鏡子裡的自己點點頭:“嗯,帥氣如你,今後也不能不務正業了!”
裝逼,才是他的主業!
自鏡子裡,趙傳薪發現楊以德一手扶著桌子,一手偷摸朝抽屜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