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依然沒什麼反應:“讚美你,我的朋友。”
“草!”趙傳薪無語,真幾把摳門:“開吃。”
烤毛豬隻是用海鹽醃製,並無其它佐料。
外麵的帶毛的皮肯定是焦脆的,但裡麵的肉卻很嫩。
趙傳薪撕了一塊,放進嘴裡嚼了嚼,寡淡的肉,讓他覺得有些難以下咽。
大祭司以為他口渴,就吩咐人拿來椰子碗。
“這是畢爾肯,遠方的朋友,你可以嘗嘗。”
趙傳薪往裡麵一看,這叫“畢爾肯”的飲料,主要是白色的椰汁,還有菠蘿、夏威夷果、紅毛丹和芒果等等水果和堅果切塊混合而成。
他嘗了一口,裡麵應該是放糖了,果酸味解了甜膩,喝著味道還不錯。
他直接將碗遞給了苗翠花。
苗翠花也不嫌棄,端碗就喝,喝完眼睛一亮:“俺從來沒喝過這個。”
這個時代的運輸手段有限,熱帶水果的風味,根本不是關外人能品嘗到的。
“好喝你就多喝點,不打緊。”
這豬肉,趙傳薪無論如何是難以下咽的。
再看苗翠花,兩人從彼此表情裡,看到了類似的想法。
這讓苗翠花感慨:“想當初,俺帶著明辛在遼西逃荒,彆說豬肉,餓了連硬的像石頭的糙麵饅頭,沾了水也吃的香。要是有這麼一頭大肥豬,那俺們做夢都能笑醒。到了現在,卻吃不進去了。”
趙傳薪不以為意:“人麼,都是好逸惡勞,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們不要違背本性,看我去給伱弄些吃的。”
享樂主義,趙傳薪是在行的。
說著,招呼了乾飯:“走,咱們去海裡玩玩。”
乾飯眼睛一亮。
大祭司聽說他要下海,問他:“需要不需要一艘船?”
趙傳薪擺擺手:“不需要。”
鑽石頭山好像一頭病懨懨的臥龍,將海天分割。陽光下,無論是金黃還是黛赭,就像那塊橄欖石一樣剔透無暇。
趙傳薪悄無聲息的鑽入海中,乾飯卻踏水而行。
一群卡納卡人看的呆住。
大祭司又看到了麻捺的另一種具現方式。
隻見趙傳薪瞬間在十餘米外冒頭,而乾飯輕功水上漂,如履平地踏海而行,緊追不舍。
一人一狗,不多時便跑出去很遠很遠。
大祭司黝黑而乾巴巴的老手,擦擦額頭汗水:“這位遠方朋友,不是庫庫戰神,他應當是庫拉,漁民之神!”
即便趙傳薪不在,基希還是儘職儘責將話翻譯給李叔同他們聽。
劉遠山傻傻地問:“李先生,燒炭工兄真的是漁民之神嗎?為何他遊的那麼快?乾飯為何能在海麵上奔跑?”
李叔同搖頭:“當然不是,至於具體原因?我認為,這應當是法術吧。”
漁民之神趙傳薪沒用多久就回來了。
乾飯是先頭部隊,在海麵狂奔,先上了基基灘。
然後是趙傳薪,在淺灘處露頭,鑽出海麵,手裡拎著個竹編的魚簍。
他從魚簍裡撈出來一條鰻魚,拿出精靈刻刀,手起刀落,給鰻魚開膛破肚,拾掇內臟。
將所有鰻魚處理好,用海水洗乾淨,他拎著鰻魚回來。
“都愣著乾什麼?大祭司,讓人生火,我要給你們露一手!”
大祭司說:“你是漁民之神,對不對?”
趙傳薪無所謂道:“我什麼神都不是,我是諸神的黃昏,諸神見了我也要低眉順眼!”
大祭司很想訓斥他,不讓他如此妄譫。
但是,他沒敢開口,有點邪性……
等人取來了一堆露兜樹葉子和庫葵樹乾枝,趙傳薪戴上了泥抹子手套,故弄玄虛道:“天有九星,地有九食,時有三煞,歲有金神,急急如律令!”
這年頭,誰還不是個大祭司了?
基基灘上的沙子,被某種神奇的力量指引,打著旋聚集,凝固,最後變成了岩石灶。
大祭司驚呼:“卡納羅,土地神的麻捺!”
趙傳薪不明所以,嗬嗬一笑:“獻醜了。”
庫奎樹的油性很足,燃起來就燒的很旺。
各式草木,燃燒後還帶著些類似水果的香氣。
趙傳薪倍感驚奇。
這不來一波燒烤那真是可惜了。
在灶上鋪上一排鐵板,每個鐵板上放上鰻魚塊,熱油煎魚皮,倒入在濟物浦日本鋪頭偷來的味霖、醬油、糖、一點點鹽調味,燒至湯汁濃稠。
趙傳薪一手鏟子一手筷子,兩手合作,飛快的給鰻魚翻麵,直至全熟。
調味料在他手裡走馬觀花的閃現,看的眾人一愣一愣的。
這種烹飪手段,是大祭司他們沒見過的。
一個個看的哈喇子直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