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和日本的戰艦之禍暫解,愛新覺羅·奕劻就說:“老佛爺,新加坡總督對我們的要求不予理會,那鎮南關的事……”
慈禧眯起了眼睛,剛剛生起的好心情蕩然無存,老臉布滿了猙獰:“亂臣賊子,全部該殺……”
……
鎮南關,雙喜和王隆二人,把參與了起義軍的當地群眾送回了家。
但是他們沒走。
雙喜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和王隆在附近的山裡搭灶,躲避清軍搜捕的同時,密切的關注事態發展。
墨菲定律,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鎮南關之戰,不出所料屢敗屢戰的孫公武又敗了。
後果是,清廷要求殖民越南的法國方將藏匿在越南的孫公武引渡回國。
但是孫公武多精明,早就逃之夭夭,去了新加坡。
於是,清廷又致電新加坡,要求新加坡總督驅逐孫公武,或者將他引渡回來。
結果,新加坡總督壓根不鳥他們。
山高皇帝遠,你們算老幾?
清廷惱羞成怒,自上而下,旨意層層傳達。
核心就一個:殺一儆百!
雖然清廷已經廢除了誅九族的律法,但有些事還是他們無法容忍的,比如造反,比如屢屢造反……
廣西巡撫張鳴岐,向來以鎮壓“民變”,抵禦“反賊”而著稱。
這次,鎮壓鎮南關的反賊,他又立功了。
他叫來廣西提督龍濟光說:“朝廷有旨,對反賊絕不姑息。”
龍濟光不太明白:“張大人,姓孫的已經跑去了新加坡,黃明堂不知去向,我們找誰?”
張鳴岐捋著胡須:“真正可惡是那些助紂為虐的人,他們也是罪魁禍首。黃明堂抓不住,難道還抓不住那些當地人麼?”
龍濟光臉色微微錯愕。
張鳴岐沒底線,他多少還有些。
見他低沉沉吟不語,張鳴岐冷笑說:“此事就交予你辦理。”
龍濟光無奈,拱拱手離開。
他卻立刻叫來了總兵陸榮廷,將事情講了一遍,彆有深意的囑咐道:“此事就交予你辦理。”
在鎮壓造反份子的時候,陸榮廷首鼠兩端,自然被龍濟光看在眼裡。
這次鎮南叛亂,最大的贏家就是陸榮廷。
這貨被清廷封了“巴圖魯”稱號,還得到了兩萬兩白銀的賞金,在廣西的地位愈發穩固,這成了日後他成為“兩廣王”的大軍閥的資本。
然而他雖然偶爾會利令智昏,總的來說,對廣西百姓還算好的。反觀此時的廣西巡撫張鳴岐,才是不折不扣的敗類,未來還會成為頭號大漢奸,日本侵略者最堅實的擁躉。
陸榮廷抿了抿嘴,很不願意乾這件事,但上令不得不聽,於是告辭離去。
然後他又叫來了鎮南關大本營的幫統黃福廷:“此事就交予你辦理。”
好家夥,套娃呢。
黃福廷無人可攤派了,隻能帶人去捉拿“反賊”。
況且他也無所謂,反而認為這是一次可以討好清廷的機會,很賣力的不但捉拿直接加入起義軍的人,甚至將那些隻是幫忙送槍送水送糧的群眾一網打儘。
一直沒離開的雙喜和王隆聽到了風聲,不由得大吃一驚。
雙喜憤怒道:“俺隻道清廷會秋後算賬,卻不料他們這般狠辣,不行,俺得想辦法救這些人。”
王隆天不怕地不怕,鼓噪說:“走,乾他娘的,咱們去劫法場!”
劫法場,一直是傳說中的事情,《水滸傳》裡就經常這麼乾。
……
趙傳薪雖然給民團發了槍,在路環周圍又聚集了不少百姓加入民團,但卻並沒帶著他們一同趕赴澳島。
三艘汽船倒是可以帶他們登島,可澳島周圍全是炮台,或許還沒抵達,就已經被擊沉葬身魚腹。
他隻是將民團安排在了竹灣布防。
安排好之後,他看看手表:“時間不早了,爾等在此嚴防死守,不得令任何一個葡兵上岸。”
說罷,就跳進了內灣。
他小心潛伏,繞過崗哨在無人處登島,又換上了那一身不起眼的棉袍,佝僂著背,戴著一頂好像狗皮帽子款式的暖帽,雙手抄在袖子裡朝蜀山走去。
找到了李之桃說:“速速集合宗門人手,反攻葡萄牙的時候到了!”
李之桃深知掌門的本事,絲毫不遲疑:“得令。”
在澳島,裁決團和雜七雜八的玄天宗人手加起來僅有不足五十人。
但這五十人的戰鬥力,可比民團強多了,畢竟他們荷槍實彈的訓練過,還跟著趙傳薪打了一仗。
澳督府在南灣馬路上,與內港毗鄰,島本就不大,蜀山距離那裡也不遠。
趙傳薪率眾在居民房間穿行,長驅直入。
隻是在經過葡萄牙人的聚居區的風順堂街時,有人不知死活跳出來攔住他們的去路:“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聚眾滋事?”
風順堂街,以天主教堂風順堂而得名。
洋人都很敏感,少來少去的華人闖入他們的居住地,或許還沒什麼,但這麼多人前來,他們立刻警覺。
他們不但出麵阻攔,甚至有不少人取出了獵槍,虎視眈眈一副保衛家園的樣子。
即便裁決團這邊人人背著步槍,這些葡萄牙人作威作福慣了,也絲毫不懼。
他們並不認為這些華人敢開槍。
趙傳薪停都沒停,揮揮手:“攔路者,全部打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