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將餐盤推到趙一仙麵前:“嘗嘗味道怎麼樣?”
趙一仙受寵若驚,學著那些洋人拿起餐刀,笨拙的割了一塊肉,用叉子紮進嘴裡味同嚼蠟的咀嚼。
還想要下第二刀,趙傳薪抬手:“等等。”
趙一仙不明所以。
趙傳薪看看手表,直到第二道菜斷來,趙一仙也屁事沒有。
就將他麵前餐盤推到本傑明·戈德伯格麵前:“放心吧,沒毒,你餓了你先吃。”
趙一仙:“……”
感情是叫我試毒?
趙傳薪將第二道菜推過去:“繼續。”
趙一仙硬著頭皮說:“趙神仙,上一個沒放毒,這一個定然更不會。”
“萬一有個聰明人,想到了這種蠢貨才有的思維,那第二盤就是有毒的。”
“可是……”趙一仙苦著臉:“萬一真有毒,在下豈非毒發身亡?”
當真以為他沒想到麼?
隻是找借口推脫而已。
趙傳薪吹牛逼:“放心吧,你都管我叫趙神仙了,要是沒點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敢叫你吃麼?”
趙一仙想想,有道理。
他便放心的切了一塊,然後自覺的放下刀叉。
趙傳薪滿意的點點頭。
可等到第三道菜上桌的時候,趙一仙忽然反應過來:如果趙神仙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那他還會怕毒麼?
豈不是百毒不侵?
這麼想,他整個人又不好了。
趙傳薪將第二道菜端到自己麵前大快朵頤。
果然……
唐國安小心的來到趙傳薪身旁:“那個,趙先生。”
趙傳薪抬頭擦擦嘴:“鍋爐兄啊,來坐,彆客氣。”
唐國安沒坐,指著周圍說:“大家都等著你發話呢?”
趙傳薪:“發什麼話?該吃就吃,該滾就滾犢子。”
附近的荷蘭人那一桌聞言趕忙起身,抄起椅背的大衣趕忙往外走。
有人帶頭,餘者紛紛起身,恨不得爹媽少生兩條腿溜之大吉。
隻是餐廳門口就好像繞不開的鬼門關一樣,膽小的要閉著眼睛往外邁,出門後要在地毯上使勁蹭鞋底的血,或許出門後有人會把鞋給扔了,以免沾染晦氣。
這些印捕騎巡隊太慘了。
斷了手臂,流血過多已經奄奄一息的田原,被勃倫脫和顏惠慶以架著,帶著掉了半嘴牙的謝立山也跑了。
唯有唐國安,竟然留了下來,站在一旁等待趙傳薪吃飯。
趙傳薪也不管他,一邊胡吃海喝,一邊和徒弟討論調教戈德伯格1907的事情。
“為師覺得射速還是有些慢,後坐力要是再減少些就更好了。”
本傑明·戈德伯格想了想說:“拉機柄還在機匣左邊,彈膛後麵設置拋殼窗,加裝拋殼管,臨時儲存彈殼。機頭加裝一個搖杆,當彈殼拔出,搖杆翹動,將彈殼舉起,離開槍管軸線,讓出供彈路線,同時下一發彈供彈。
隻有當拋殼管中的彈殼數超過3或4個時,第一個進入拋殼管的彈殼才被從步槍中向前拋出。
即是說,第一個短點射,是沒有彈殼被拋出的,如此一來就能大大增加射速,能減少後坐力……”
本傑明·戈德伯格說,趙傳薪左手握著餐刀紮牛排,右手隨手寫寫畫畫,不多時精密的改造圖就躍然紙上。
一旁的唐國安驚奇的看著:“這是槍械設計?”
趙傳薪瞥了他一眼:“是你也看不懂,記也記不住。”
唐國安也將近五十歲了,在趙傳薪麵前卻不敢倚老賣老,訕笑說:“趙先生果然大才,竟然精通西洋畫,還懂設計。”
“畫畫算個屁。”趙傳薪淡淡道。“學好物理化,才能打遍全天下!”
不懂詩詞歌賦,科技照樣發展。
不懂數理化那就完了,必然落後挨打。
唐國安深以為然:“在下曾留學美國,所見所聞傳回國內,國人覺得我在聳人聽聞。
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惡人之異於己也。同於己而欲之,異於己而不欲者,以出乎眾為心也。”
這段話出自《莊子》。
趙傳薪幫他總結:“叫不醒裝睡的人。”
唐國安眼睛一亮:“趙先生大才。”
“也沒多大,泰山那麼大。”
“……”
猶豫了一下,唐國安終於鼓起勇氣說:“趙先生,下次出手,能否和在下預先通個氣?”
今天實在讓他太被動了。
鮮有人能適應趙傳薪這等暴烈的手段。
趙傳薪眯起眼:“怎麼著?我是不是得先致電外務部,讓慈禧批準,愛新覺羅·奕劻蓋個印,層層交代,然後才來大開殺戒?”
“啊這……”唐國安被噎的一口氣好懸沒搗上來。
趙傳薪吃完了,收起圖紙,起身拍拍唐國安肩膀:“鍋爐兄,你有心禁煙,趙某很佩服你。日後但凡有列強在國內販煙,你將消息傳到港島玄天宗那裡,趙某會叫他們知道花兒為何這樣紅。”
他吹牛逼說見天兒去海上看著,那當然做不到。
沒那個閒工夫知道嗎?
但架不住可以嚇唬人。
如今趙傳薪說話,完全可以五分真五分假,敵人卻不敢賭。
另外讓什麼禁煙會之流打小報告,趙傳薪管殺不管埋。
唐國安真摯的拱手道謝:“世人對趙先生褒貶不一,但唐某認為,英雄二字,趙先生當之無愧。”
“胡說八道,世人隻對我讚揚,沒有貶低我的,你再這樣我會告你誹謗。”
“……”
唐國安猶豫了一下勸說:“趙先生,今日你怕是得罪了十餘個國家,明日與哲美森談判要小心,唐某擔心他們會聯合起來設下鴻門宴。”
趙傳薪齜牙:“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雖千萬人吾往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