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趙傳薪吃晚飯的時候,哲美森才將電報發往英國,因為有七小時時差,事情發生那會兒,英國那邊多半還沒醒呢。
勞樂納侯爵起床聽見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噩耗。
他氣急敗壞,直接將早茶的精美瓷杯摔的粉碎:“告訴哲美森,日不落帝國不怕落後貧窮的清帝國,不怕遠東屠夫趙傳薪,大不了……”
新聘的管家提醒:“侯爵,清帝國沒什麼可怕的,隻是趙傳薪的殘忍和狡詐是出了名的,不可不防啊。曾經,他說要打到羅斯福的家裡,據說羅斯福夜不能寐,枕戈待旦。可見,趙傳薪和傳聞中一樣難纏。”
勞樂納:“哼哼,就他?他算什麼?以訛傳訛罷了。
告訴哲美森,此事我不同意。”
不同意的不隻是勞樂納,還有其它股東。
想想也能理解,到嘴邊的肥肉,誰肯放棄呢?
頂在前麵的隻有哲美森一人,死人又死不到他們頭上。
哲美森收到各股東的消息頹然擺手,告訴隨從:“備紙筆,我要寫遺書。”
隨從:“……”
旁人不知,哲美森卻親眼目睹趙傳薪的凶殘。
……
趙傳薪吃完飯,唐國安自告奮勇說:“趙先生,在下為你做斥候,先一步刺探。”
趙傳薪卻擺手婉拒:“此時先出門的容易遭黑槍暗算,你等我走了再出去。”
唐國安感動:“趙先生是君子。”
趙傳薪齜牙一笑:“罵誰呢?”
唐國安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趙先生性情中人。”
趙傳薪起身,來到門口,招招手,智能陀螺儀飛出去,托住大衣飛回。
穿上大衣,趙傳薪踏著印捕騎巡隊屍體瀟灑出門。
唐國安見了,忽然心潮澎湃,望著趙傳薪背影感慨說:“飆勇紛紜,電擊雷震,飲馬歐美,聲振華夷!大丈夫當如是!”
感慨良久,也沒聽到外麵槍炮的聲音。
唐國安來到門口,掩鼻皺眉推門而出,外間竟無一人。
來到大堂,方見到了門口進退維穀的英國士兵。
唐國安愕然,戰神之威,居然將他們嚇得不敢進去了。
有人上前問唐國安:“趙傳薪呢?”
唐國安實話實說:“你們未曾遇見的話,怕是此時已經上樓休息了。”
“……”
好家夥,殺人放火吃飯睡覺,什麼都不耽誤是吧?
於是,那群英兵才敢入內,得先去收屍啊。
唐國安找到一個英兵軍官問:“你們意欲何為?”
軍官滿臉陰霾:“不知道……”
唐國安哭笑不得。
……
趙傳薪帶著徒弟和趙一仙還有乾飯去了頂樓,找到自己的房間。
乾飯:“汪汪汪……”
趙傳薪腳步一頓:“剛吃完飯,不練了吧?”
“汪汪汪……”
趙傳薪朝樓梯口處張望了一眼:“那好吧,我們去樓頂。”
他順著樓梯,斬斷了鎖頭,帶著他們去了天台。
趙一仙納悶說:“趙神仙,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趙傳薪踢了一腳通往天台的門:“吸風飲露,都是神仙才乾的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彆說趙一仙不敢獨自回去,生怕遭到報複。
就算沒這回事,他也要留在這裡觀摩趙傳薪他們是如何修煉仙法的。
趙傳薪,本傑明·戈德伯格,還有乾飯,兩人一狗排成一排,彼此間隔三米遠,開始練習平衡術。
他們麵向的方位一致,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
乾飯的動作,和師徒二人神似而形不似,但趙一仙隱隱感覺這狗練的和趙傳薪、本傑明·戈德伯格絕對是同一種仙術。
好家夥,趙傳薪身邊,連狗都要修仙?
尤其是倒立的時候,乾飯也跟著倒立。
練完一“周天”,趙傳薪覺得身子發熱,便順便脫掉了針織套頭衫。
接下來的練習的,就和本傑明·戈德伯格他們不同了。
看著趙傳薪的滿身刺青,趙一仙先是嘖嘖稱奇,旋即心裡一動:莫非趙神仙的刺青,對仙法有加成?
自作聰明的毛病又犯了,趙一仙開始瞎捉摸。
他發現平衡術真的很難,對他老胳膊老腿來說,幾乎不能完成。
於是就想要劍走偏鋒。
他想要暗暗記下,回頭給自己刺一身。可那圖案雖然在某種程度是規則的幾何圖案,但太繁雜了,不是那麼容易記住的。
好在今後他還有大把的時間。
練完後,趙傳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在淒冷的夜裡,哈氣成箭,趙一仙發現至少有一米半長。
趙傳薪穿回衣服,低頭說:“這下你滿意了吧?”
乾飯:“汪汪汪……”
“花姐讓你叮囑我練?你這個狗東西,誰把你養大的你忘了嗎?”
回房間之前,趙傳薪囑咐了一句:“如果夜晚有人破門,記得不要抵抗,保命為主。”
本傑明·戈德伯格已經習慣了跟著師傅刀口舔血的生活,沒當回事:“師父,我有自保手段的。”
趙一仙卻急忙問:“那萬一對方不分青紅皂白,直接開槍怎麼辦?”
趙傳薪推開自己房門:“那明年清明節我會給你燒紙錢的。”
趙一仙:“……”
回到屋裡,趙一仙連忙取出銅錢,給自己卜了一卦。
哇焯……震下乾上,天雷無妄。
此乃大凶之卦,主打個突發事件,有無妄之災。
趙一仙傻眼,難道今晚上真的會被報複,真的會吃槍子兒?
他惴惴不安起來。
於是自我安慰:“唯循純正,不可妄行。無妄必有禍,必可致福。
我隻需本分克己,做好準備,必可躲過一劫。”
可怎麼辦呢?
他沒待在奢華到令他驚歎的高檔房間內,而是出門,去了白日裡清潔人員的雜物間裡。
彆說,這裡還挺暖和的,就是空間小了些,湊合一晚吧,畢竟曾經沒錢的時候,街頭巷尾,天為蓋地為床也不是沒睡過。
而趙傳薪回屋後,洗漱一番,桌椅堵住門口,折紙成豬警戒。
他躺在床上,食指和拇指搓著舊神聖壇,很想取出《舊神法典》繼續白日裡的實驗。
但是念及禮查飯店仍為凶險之地,且明日還要去談判,還是算了吧。
第二天早,趙傳薪套上厚實寬鬆的羊毛衫,外麵罩上嵌有戰爭之創皮子的野戰風衣。
他已經做好了和全上海灘的英軍惡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