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剛出鍋的雞湯放到桌上,鬱金很孝順地先給大姐呈了一碗雞湯,同時將一隻大雞腿放到她碗裡,還多撈了一些雞肉。
接著她又給自己和兩個妹妹盛湯,每個人碗裡都有一個雞腿或者雞翅。
可以說,姐妹四人將一隻雞的雞腿、雞翅都包羅了。
被鬱離招呼的幾人沉默地站在那裡,沒有動靜。
事實上,是鬱老爺子和鬱老三都沉默了,鬱老二夫妻倆不知所措,小心地偷看老爺子難看的臉色。
如果是平時,老爺子現在估計已經暴怒到要動棍子了。
堂屋裡的飯桌前,隻有姐妹四人,其他人都不在。
鬱老爺子神色晦暗地看著這四姐妹,然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回房,果然在房裡看到鬱老太太。
見著他,鬱老太太眼淚都要掉出來,一邊氣憤地小聲說:“她居然殺了兩隻雞!兩隻啊!有一隻可是正在下蛋的雞婆,每天都能下一隻蛋呢,居然被她殺來吃了!我還等著老大和敬德他們回來,殺隻雞燉湯給他們補身體的……”
鬱老太太心疼得直抽抽。
真是敗家娘們,哪有這麼浪費的,居然一次就殺了兩隻雞!真是吃不死她!
鬱老太爺也很心疼,但他無可奈何。
那孫女已經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對付的了,光是她那可怕的力氣,就沒人打得過。
他以為鬱離以前的力氣就這麼大,隻是因為逆來受順,所以有什麼委屈也一直憋著。可能是這次,因為將她嫁給一個將死之人衝喜,才會讓她的怨氣這麼大,不管不顧動手。
這時,他聽到老妻說:“不行,她就是個禍害!有她在的一天,咱們家遲早要被她禍害了,說不定還會連累老大和敬德、敬禮他們……要不,老頭子,咱們將二房分出去算了。”
這是鬱老太太在屋子裡思考了大半天想出來的法子。
父母在不分家,鬱老太太從來沒想過要分家,誰敢提分家,她會氣得一棍子抽過去,讓他們連念頭都不敢生。
家裡供著兩個讀書人,就算老大在縣城的米鋪當賬房,每個月有約莫三兩銀子的收入,但讀書實在太費錢,不說筆墨紙硯,就是三節兩壽,還有平時的交際宴飲和衣食住行等,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唯有全家一起使勁兒,省吃儉用,方才能供得起兩個讀書人。
可是經曆了鬱離的暴力後,鬱老太太覺得分家其實挺好的,鬱離今天鬨的這一出,都是因為二房被苛待。
既然如此,他們將二房分出去,不去管二房,她也沒理由再來禍害他們。
總不能都分家了,她還厚著臉皮去禍害年邁的祖父母和隔房的叔伯吧?
屆時就算她有理也變沒理,告到族長那邊,她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威脅他們嗎?
鬱老爺子沉著臉沒說話。
見他不作聲,鬱老太太催道:“老頭子,你倒是說個準話啊!”
“不行!”鬱老爺子沉聲說,“二房不能分出去!”
分家可不是口頭說說就行,二房肯定會分走家裡的銀錢、田地和糧食,屆時鬱家能支使的銀錢大大收縮,地裡的收益也會變少,隻怕兩個孫子那邊要用錢時,根本就拿不出來。
鬱家的銀錢和田地都不能分出去。
除非二房願意淨身出戶。
這可能嗎?
以鬱離今天鬨的這出,鬱老爺子覺得不可能,如果他們分家分得不公平,她肯定還會再鬨一通,說不定會直接砸了他們的房子。
聽他這麼一分析,鬱老太太頓時急了,馬上道:“不行,家裡的東西都是敬德他們的!”
她跌坐在椅子上,明白分家是不行的。
可是如果不分家,那煞星是不是還要回娘家繼續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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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鬱老三回到房裡,看到躲在房裡的妻子王氏和三個孩子,幾人看起來十分委屈的樣子。
見他回來,王氏的眼眶倏地就紅了。
“這是咋啦?”他納悶地問,“你們怎麼不去吃晚飯?今天不是殺了雞嗎?”
王氏恨恨地說:“吃什麼吃?有那煞星在那裡,誰敢去吃啊?”
然後又將三個兒子傍晚回家碰到鬱離,鬱離居然教訓他們的事和他說了說。
鬱老三疑惑地看著三個兒子,“她教訓你們?”
長子鬱敬忠委屈得不行,氣道:“她讓我和二弟去砍柴,不砍柴就沒飯吃!”
下午他們兄弟都沒下地,雖說他們的年紀不小,可以下地乾活,然而並不是真的愛乾農活,一般下午都會跑出去玩,或者尋摸點彆的東西。
像鬱敬忠,有時候還會跟著村裡的木匠學些木匠活。
哪知道回來時,就被鬱離逮住,讓他們去砍柴。
“就連義哥兒都被她安排跟著哥哥一起去,讓他撿些引火的筍殼回來。”王氏抹著淚,“義哥兒才多大了,他才五歲!”
鬱老三也生氣了,“她怎麼能這樣?”
然後就聽到妻子說:“她說以前珠娘三歲時就跟著姐姐們去撿柴火,義哥兒都五歲了,也應該幫家裡乾活,如果以後隻讓二房乾活,她就打他們,不給他們飯吃!”
鬱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