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看向她的眼神充滿陰霾,與方才那副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我不想在這做一個籍籍無名的大夫,我需要一個入太醫院的契機,而這落雁沙便是最好的契機。”
“你要入太醫院,便要我做你的墊腳石,祝寒舟你還有心嗎?”薑虞眠抬起那雙猩紅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祝寒舟。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人陌生極了。
還是她認識的祝寒舟嗎?
當初萍水相逢的他,卻義無反顧的帶著他們四處奔逃,更是替她擋了一刀,而如今的祝寒舟……
她們是生死之交有著過命的交情,可如今卻為了他的名號和利益,合謀挑斷她的手筋。
“你如今什麼都有了,回京都後,陛下自會嘉獎你,而我就隻有這一個機會,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這讓我如何不心動?”
他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目光冰冷的盯著薑虞眠,眼中滿是嫉妒,心裡卻有一團火不斷燃燒。
他們認識的時候,他隻是一個小兵,可如今他都已經是小將了。
他投靠太子,也不過是為了這一個機會。
“這就是你同他們合謀的理由?”薑虞眠跌跌撞撞的往後退去。
祝寒舟又端了一碗藥,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麵露猙獰,“喝了它,你就不會有任何感覺。”
捏住她的下頜就開始往裡灌,薑虞眠拚命掙紮,藥碗見底,祝寒舟這才鬆開了她。
“於羌隻是挑斷手筋,不會要你性命的,等我入了太醫院,也絕不會忘了你今日恩情。”
薑虞眠伏在地上,握緊拳頭,這就是他的生死之交,全當她看看走了眼,一腔情誼都喂了狗。
“這是在做什麼?”一道婉轉的聲音響起。
女子一身淡粉色的裙裝,身姿嫋嫋,緩緩而來。
掃了一眼地上的於羌,又看向祝寒舟微笑道,“怎麼?祝大夫這是不忍心動手?”
“不過是挑斷手筋,又有何不忍心,嶽姑娘且看著。”祝寒舟說著從懷裡掏出匕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手卻輕微有些顫抖。
蹲下身子,看著薑虞眠的眼眸有些微紅,他還是有些不忍心,可那又怎麼樣。
匕首劃過手腕,一抹鮮紅濺出,麵前的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連半點掙紮的能力都沒有,鮮血順著手腕流出,染紅了一地。
祝寒舟頭一次看到了於羌眼底的恨意,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耳畔傳來嶽雲珊的笑聲,“祝大夫,殿下決定的事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從前他沒中落雁沙,可今日這毒是你親手喂給他的,你想留他一命,殿下允他多活兩年,該知足了。”
嶽雲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滿意的離開了。
營帳內又隻剩下祝寒舟同薑虞眠了,腳邊的鮮血格外的刺眼,祝寒舟還沒從嶽雲珊的話中回過神。
一把丟過手中的匕首,整個人往後坐去,失神了一般愣在哪裡,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慌忙拿過藥碗,又檢查藥罐,失魂落魄的跪在了薑虞眠跟前,嘴唇有些發抖,艱難的開口隻有這一句,“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