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南岸。
種師道帶著人巡視著防務。
“這烽火台要時時刻刻派人把守,一旦發現敵人立刻點燃!”
種師道檢查這黃河南岸的烽火台,這些就是第一道防線,也是預警的防線。
種師道很清楚他們大軍的戰力是沒辦法正麵擋住齊國大軍的,他們隻能依靠層層防線來阻擋,這預警就尤為重要。
“種帥,這天氣雖然嚴寒,但黃河還沒結冰,是不是太緊張了!軍卒們最近訓練也苦,再日夜守衛怕是吃不消。”
一名軍官看著種師道說道,為了提升大軍戰鬥力,種師道最近練兵可是很緊,軍卒們已經怨聲載道了。
“大敵當前,怎能言苦?”
種師道怒目而視,如今大宋岌岌可危,軍人的天職便是保家衛國,怎麼能言苦?
“你們是怕了?”
種師道聲音冰冷,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掃向說話的軍官,他又看了旁邊的軍官們一眼,見眾人都是低頭不語,知道這些人都是一個想法。
“種帥,我們追隨你多年,曆經大戰無數,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一名壯漢看著種師道說道。
其餘人也都是目光炯炯的看著種師道,在這裡的都是西軍出身,都是種家軍,對於種師道那是絕對的忠誠。
“種帥,我們不怕死,隻是覺得沒意思!”
眾人看著種師道說道。
“沒意思,你們是軍人,要什麼意思?”
種師道皺眉看著眼前眾人,這些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都是沙場悍將,挨刀子都不會皺一下眉。
“覺得為趙家賣命不值,我們在關西奮戰多年,朝廷什麼時候體恤過我們?吃我們的人頭錢!克扣我們的糧餉!短缺我們的軍械!以次充好……這一樁樁的,種帥比我們清楚!”
一眾軍官看著種師道說道。
這些年西軍確實是受苦了,一個貪婪的童貫當頂頭上司,胡亂指揮瞎打仗,有功勞都是童貫的,出了問題全是底下人頂罪。
打最難的仗,拿最少的錢,擔最大的風險,領最少的功勞。這就是大宋底層軍卒的悲哀。
種師道被軍官們問道啞口無言,這些事情他當然知道,而且他不止一次向朝廷爭取,可大宋重文抑武,根本沒人會去考慮軍人們的感受。
“種帥,對麵的是魯達!當年我們也一起上過戰場,殺過西夏藩子,流過血、喝過酒!他怎麼走得,我是什麼人我們比誰都清楚。”
“他不是個會說謊的人,也不是個為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的人。”
“齊國做的事情我們也看在眼裡,他們不是無惡不作的惡賊,北方若是沒有他們,此刻怕是已經落入金人的手中。”
……
一眾軍官們你一言我一語,話語裡竟然全是齊國的好。
“你們這是要嘩變?”
種師道一手按住腰間的寶劍,冷聲質問起了眾人,似乎要拔劍與眾人廝殺。
“種帥,我們不是這意思,我們隻是覺得這一戰不值得!”
軍官們見種師道那樣,立刻齊齊跪下,像是引頸就戮一般。
“種帥,我們不怕死,隻要種帥一聲令下,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對岸和敵人拚了!大不了就是一個死。”
“可如果是為了東京那些人,那我們就想不通了,我們為什麼要為了他們去死!東京真的值得我們去死去麼?他們犯下的錯為什麼要我們去彌補?”
一眾軍官看著種師道說道。
“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