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道見手下如此心中五味雜陳,這些人卻是受了太多委屈。
“今天的事你們都不要對外說起,我就當沒聽見!”
種師道繼續說道,今天軍官們的這些話足以定叛變罪,抄家發配那都是輕的。
“種帥,不是我們想說這些,而是底下軍卒快壓不住了,東京那些人到現在也沒有給他們發軍餉,就是我們不會嘩變,軍卒們也會嘩變,我們總不能對著自己的手下動刀吧!”
軍官們看著種師道鬆開劍柄的手,知道種師道會保他們,可他們也想保住手下兄弟。
“軍餉不是發了麼?”
種師道皺眉問道,他記得朝廷已經撥下了軍餉。
“種帥,朝廷當初隻給了一個月的軍餉,之後在沒有軍餉下來!”
軍官們開口道。
“糧草也沒有足額發放,本來說的一日三頓,現在兩頓都夠嗆!”
“還有軍械,咱們的軍械都是些舊東西,甲胄也是,好多都爛了!”
“過冬的棉衣也都是濫竽充數……”
“好東西都隻供禁軍,咱們西軍根本拿不到!”
軍官們說著現實的情況。
種師道聽得心中一陣苦楚,大宋在軍製上是強乾弱枝,好東西肯定是先給禁軍,這是他沒辦法改變的。
種師道這一刻也明白為什麼會有今天這一出了,這些軍官都在西軍多年,大小戰鬥無數,可之前童貫掌權,軍功多被貪墨,不得升遷,到如今還是底層軍官。
而西軍軍卒們看著戰鬥力低下的禁軍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心中自然是不平衡,而對岸的敵人更是裝備精良,這讓西軍軍卒們已經無法忍受了。
“回去好好安撫軍卒,我會向上反應的!”
種師道隻能看著軍官們開口道。
“敵人!”
不知誰喊了一句,眾人抬頭看向河對岸,隻見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正沿著河岸巡視,光是看著那製式甲胄兵刃和棉服,西軍這邊就口水直流。
“魯智深!”
種師道看著為首騎馬的魯智深眉頭緊皺。
魯智深似乎也感受到了種師道的目光,笑著看著種師道抱了抱拳。
“魯大師,種師道也巡視防線了。”
呂方笑著說道。
“原地駐紮,該吃午飯了!”
魯智深笑著下令道。
軍卒們很快在岸邊埋鍋造飯,酒肉的香味飄散而開。
魯智深拍開一個酒壇子喝了一口,又撕下一條羊腿啃了一口,吃得那是好不快活。
軍卒們也是大笑著開始喝酒吃肉。
種師道看著這一切眉頭緊皺,他算是知道軍卒們在忍受何等煎熬了。
“魯智深這是故意的!”
種師道咬牙暗自想道,魯智深出身西軍底層,很清楚西軍現在是個什麼境遇,這麼一弄會把西軍的不滿推到一個極高的地步,很可能發生營嘯。
“我在東京待得太久了!”
種師道有些自責,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東京練兵,忽視了前線的西軍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