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鐵虎,李愛國掃視一眼這個屋子。
原是四合院裡的廂房,隔成三間屋子,中間作為堂屋和廚房使用,東西兩邊各搭了兩鋪炕,炕上麵鋪上席子,炕下麵有炕洞子。
炕洞子大概一塊磚的長度,高度大概有五六塊磚厚。
每一盤炕要在炕頭和炕洞與窯獨的接口處分彆做一個落灰坑,等到煙灰多了,刨起炕板子掏灰方便。
現在是春夏之交,火炕裡早已停用,落灰坑裡麵的木柴灰沒有耙乾淨。
李愛國摸出那一百五十塊錢,卷成一團,包在舊報紙裡,塞進炕洞子裡,又拿木柴灰蓋嚴實。
等擱外麵看不出一點痕跡,才把炕洞子蓋好,拍了拍手上的草灰,稍稍鬆口氣。
這錢是他將來的老婆本,自然得藏好。
陽光透過玻璃上的破爛報紙,投射進來一條線,落在黑糊糊的牆壁上,形成明亮的斑點。
李愛國躺在床上,雙手抱頭,盯著斑點,陷入沉思。
考試成績的前三名,能直接開上車。
周鐵虎提供的消息很關鍵。
鐵道學院每年有兩三百畢業生,能通過火車考試的,至少得有一百多人。
這年代,國內的火車頭大部分是解放前的老火車頭,或者是老大哥援助的蒸汽機火車。
也有少部分是由四方廠仿製密卡杜1型蒸汽機車,製造出來的解放型貨運蒸汽機車。
鐵路運營裡程隻有267萬公裡,客運和貨運列車加在一塊,也隻有不到一千輛。
大部分考到司機證的新手,需要當幾年司爐工,才能坐進司機樓裡。
蒸汽火車全靠燒煤。
將水轉化成蒸汽作為動力,要想火車跑得快,就要有人不斷添煤。
司爐工是一個又累又苦的活計。
一鏟子煤足有四五十斤,棉大氅被煤煙、煤渣熏染得黑黢黢的,油垢、煤渣讓衣服失去了本來顏色。
一個班下來腰酸背疼,除了牙是白的,全身都是黑乎乎的……
不但是累和苦,司爐工的工資和待遇,都遠遠不如火車司機。
拿到司機證,就能開上火車,是鐵道技術學院所有畢業生的願望。
隻是全局每年有兩三百人參加考試,要成為前三名,並不是簡單的事兒。
看來,還是得全靠自己的努力。
李愛國不是一個喜歡借助外力的人,決定通過努力學習,取得最終的勝利。
他取出課本看了一會,揉了揉眉心,沉思片刻,目光著落在係統麵板上。
蒸汽機駕駛:21。
廚藝:15。
技能點:0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李愛國離開後,賈張氏乜斜著眼大罵秦淮茹。
“要不是你,我們家能賠五十塊錢?”
“禍是你惹下的,這錢得你出。”
秦淮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楚楚可憐:“娘,我一個農村丫頭,往哪掙錢?”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不拿錢回來,我就讓東旭休了你!”
賈張氏神情得意:“跟你離了婚,我們家東旭,能找到個有正式職工的。”
想起這事兒,賈張氏就一肚子火,扭頭惡狠狠的看向賈東旭:“當初讓伱聽娘的話,你不聽,現在好了,娶了個農村丫頭,棒梗也拿不到糧本。漂亮?漂亮能當飯吃嗎?”
賈東旭不敢跟賈張氏強嘴,暗暗給秦淮茹使個眼色,扯開話題。
“娘,今兒是棒梗抓周的日子,大家夥還都等著呢。”
秦淮茹抹了抹眼淚,勉強笑笑:“是啊,娘,今兒是您大孫子的大日子,咱不能生氣。”
說來也奇怪,屋裡鬨出那麼大動靜,棒梗坐在火炕上,竟然不哭不鬨。
眾人這才想起棒梗來,齊齊扭頭看去。
這一看。
霍,了不得了。
不知何時,棒梗竟然把火炕上的小玩意全攬在了懷裡,正一個一個的往褲衩裡裝。
印章、紅袖箍、筆、錢幣褲衩子裡裝得滿滿騰騰的。
賬本太大,棒梗太小。
他抓不動,懊惱得哇哇大叫,伸出小手把賬本撕成碎片。
眾人還沒見過如此豪橫的孩子,一時間驚呆了。
“我這大孫子,將來是乾大事的啊!”
賈張氏大笑兩聲,抱起棒梗,高高舉起,在空中轉圈。
“就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種!”賈旭東興奮得合不攏嘴,湊過去大聲稱讚。
嘩啦啦
水龍頭滋出一股淡黃色液體。
咕嘟
嘔~
賈東旭差點被嗆住,強忍住不適,吞咽下去。
豎起大拇指:“我兒子,厲害了!”
屋內頓時歡笑聲一片。
抓周本來是要舉辦筵席的。
等到中午,也沒見賈家生火做飯,住戶們也不覺得奇怪,隻能背著手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