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我跟李愛國同誌是昨天才認識的,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丁秋楠麵帶羞澀。
她似乎覺得有點不對勁,還想解釋什麼。
閻埠貴覷著她那副嬌羞的神色,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你們怎麼能認識呢!”
然後拎起洋鐵桶,一溜煙的跑了。
“他這是怎麼了?”
丁秋楠望著閻埠貴比兔子還快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愛國雙手抱懷,嗬嗬笑:“沒啥,三大爺覺得自個吃虧了。”
吃虧?這都啥跟啥啊,丁秋楠更加茫然。
“吃虧了,吃大虧了!”
閻埠貴提著洋鐵桶,著急忙慌的回到家。
“吆,三條大的,兩條小的,老閻,行啊,你這次賺大發了。”
三大媽見閻埠貴回來,忙丟下手頭活計,走過來清理小魚。
“賺啥賺啊,我被人算計了!”
“誰能算計得了你啊,是不是還賺到了彆的什麼?”
三大媽看著一進屋就耷拉著臉的閻埠貴,沒好氣的說道。
“這次真是被算計了。”
閻埠貴端起搪瓷缸子,痛飲兩口:“你猜我剛才在街上看到誰了?”
“我不猜。”三大媽翻白眼。
閻埠貴深吸一口氣,不跟三大媽一般見識:“我瞅見李愛國和丁醫生了!他們那親密勁,哎呀,沒法說。”
“丁醫生?社區醫院的小丁大夫?”
三大媽臉色凝重起來:“她怎麼能這麼早就認識李愛國呢!”
“誰說不是呢!我還指望給他們說媒,掙半斤肥膘,現在全完了。”
閻埠貴覺得心窩子有點疼,捂著心窩子說道:“還有,咱要是給小丁大夫介紹了對象,以後咱們去社區醫院看病,小丁大夫不得多送咱們一些藥?”
“李愛國那小子不講究,竟然繞過我這個媒人,直接跟人姑娘談上了。”
“可憐了我的雙贏大計,全泡湯了。”
閻埠貴就像是丟了錢似的,晃悠著進到屋裡,扯起被子蒙著頭哭泣起來。
“我滴肥膘啊我滴打蟲藥啊”
閻埠貴並沒有鬱悶很久,便樂開了懷。
三大媽興奮的推開門,衝著包裹得跟粽子似的閻埠貴喊道:“老頭子,來生意了,李愛國來借自行車了。”
哭泣聲戛然而止,閻埠貴掀開被子跳下來,狂奔到李愛國跟前。
看到閻埠貴眼角還掛著淚珠,李愛國嗬嗬笑:“三大爺,你這是被三大媽家暴了?”
“你小子少挑撥離間!”
閻埠貴雙手背在後麵,仰著腦袋:“愛國,你也是老住戶,應該知道”
“知道您的規矩,不白借。”李愛國從兜裡摸出兩毛錢。
閻埠貴眼睛一眯,到嘴邊的話立即咽回去,遞過來鋼絲鎖的鑰匙:“咱們兩家關係好,我就不跟你要押金了,要是磕了碰了,你得照價賠我。”
“得嘞,三大爺,您放心,要是真摔了,我就到劉海柱那裡,給你換一輛新的。”李愛國接過鑰匙:“我記得你這車,好像就是在那裡攢的吧?”
“咳,你這孩子胡說什麼,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商店貨。”
閻埠貴剛要跺腳,李愛國已經推著自行車躥出了四合院。
夏天的太陽是死得晚一點。
下午七點多,天邊的火燒雲紅得正美。
李愛國從王大奎那裡拿到票券後,拐到了朝陽菜市場。
在菜市場裡轉了一圈,晃悠到肉攤前,掛在肉架子上的肉條已經屈指可數,還都是瘦肉。
賣肉的是一位中年人,正坐在馬紮上,吧嗒吧嗒的抽著煙。
“大哥,還有肥膘嗎?”李愛國走上前問。
“一大早就沒了,就剩下瘦肉,五毛錢一斤。”中年人頭也沒有抬。
“需要肉票嗎?”
“不要,這種沒人買的玩意,要啥肉票啊。”
“那行,給我來兩斤。”
李愛國取出一塊錢遞過去,中年人在鞋底上按滅煙頭,抄起掛在牆上的砍刀。
也不細看,直接揮刀砍去。
一道白光閃過,隨手接住。
然後中年人用砍刀在豬肉上囊出一個小洞,用稻草繩子串住,掛在秤鉤上。
“兩斤,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