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花擺出你能咋地的樣子,劉二峰還真拿她沒辦法。
他姐姐是教育室的主任,但張大花的爺爺是總工段的元老,局領導見到人家都得叫聲師傅。
一個小小的教育室主任,不值一提。
劉二峰訕笑著摸摸疼痛的地方,悄默默的躲到一旁。
張大花衝著李愛國抬了抬下巴,伸出兩根指頭,意思是我剛才替你出氣了,你欠我兩個窩窩頭。
李愛國麵帶無奈,豎起大拇指,點點頭。
“好了,大家夥都冒著腰跟我走,彆讓總段的巡路工瞅見了。”
待清點了人數,曹文直示意學生們彎著腰,沿著鐵道往工段走去。
說是彆被瞅見了,這裡距離總工段不過數百米的距離,總工段的領導站在辦公室裡,就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都是鐵道上的人,誰還不跳幾次車呢?
彎著腰隻是相互給個麵子而已。
曹文直帶領考生,趕到彙合地點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劉春花。
他抬起手腕,看看時間,那張粗糙黝黑的臉立刻陰沉下來。
“馬上就要開始考試了,劉主任還沒有來,咱們不等她了。”
一直躲在旁邊的劉二峰湊過來:“彆啊,曹師傅,劉主任還沒來呢,她是教育室的主任,這次考試本該由劉主任帶隊,您看是不是再等等?”
“怎麼著,今兒劉主任不到,咱們這麼多考生,都不參加考試了?”曹文直皺起眉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再等等,畢竟劉主任是”
“彆說了!”
曹文直朝那些考生揮揮手:“走,大家夥進考場。”
就在這時候,一輛自行車疾馳而來,擋在了眾人跟前,騎車的正是劉春花。
隻是短短幾分鐘時間,她竟然換了一個發型。
頭發由麻花辮,變成了披肩長發。
李愛國隱約還能聞到洗發香波的味道。
這年代也是有化妝品的。
比如在京城的百貨商店裡,就能買到由公私合營魔都家庭工業社生產蝴蝶牌洗發香波和謝馥春的桂花油。
隻是價格昂貴,再加上這年代的女性以勞動人民的本色為美,很少有人使用化妝品。
劉春花紮好自行車,撩了撩秀發,嫵媚一笑:“不好意思啊,路上碰見了個熟人,多聊了一會。”
曹文直也聞到了香味,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劉主任,今天的考試關係到這些孩子的前程,希望你能夠重視一點。”
劉春花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瞪大眼不滿的說道:“我怎麼不重視了,再說了,這不是沒有遲到嘛。”
眼見兩人要爭吵起來,這些考生們都麵麵相覷。
他們一個是教育室主任,主持思想學習工作,一個是司機長,管著一幫子火車司機。
哪個都得罪不起。
李愛國看到彆的工段的考生已經開始進場了,隻能走出來,笑道:“兩位領導,馬上要開始考試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場了?!”
“啊對對對,我差點把這事兒忘記了。”
曹文直撓撓頭,揮揮手道:“大家夥進場。”
他話音剛落,劉春花快步搶到了前麵,帶著考生往考場走去。
看著劉春花那肥膩的屁股在陽光下搖來搖去,曹文直啐口吐沫:“不就是今天有總局的領導來視察考場嘛,看把你這狐狸精高興的。”
劉二峰落在了後麵,聽到這話,臉色黑得能滴下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