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始作俑者。
李愛國此時卻為吃飯感到發愁。
從晚上十一點出發,到清晨五點鐘,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狀態。
此時肚子裡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按照救援隊的規定,救援列車的司機兩班倒輪換,每班8個小時。
也就是說,留給司機和司爐工們的吃飯時間,隻有不到十分鐘。
吃完飯就得尋個角落裡睡覺,休息8個小時,然後再來接班。
救援不是旅遊。
蒸汽機的馬力有限。
為了獲得最快速度,沒有掛載餐車和宿營車,吃飯和睡覺隻能湊合。
救援隊的同誌送來了四份單兵口糧和罐頭。
單兵口糧是炒麵。
裝在布袋子裡,上麵印刷有鮮豔的五角星。
外觀很粗糙,味道也不咋地。
小麥粉為主,混入其他的粗糧粉,唯一的調味料是鹽。
口感粗糙、乾澀,味道糟糕。
就連一向不講究吃食的鄭師傅拿起勺子挖了一口,臉色也難看起來。
“不行咧,不行咧,這玩意俺是吃不下去。”
罐頭的標簽是外語,外殼鏽跡斑斑,應該是從戰場上繳獲的。
鄭師傅拿小刀劃開,裡麵露出一小團褐紅色的午餐肉。
“隻有這麼點,也吃不飽啊。”
李愛國看著單兵口糧,無奈的捏了捏眉心。
現在京城這邊倒不是沒有條件。
而是救援隊壓根就沒考慮過吃飯的問題。
或者是救援隊早就習慣了。
他們整天在艱苦的地區奔波,單兵口糧就是美食佳肴。
你看老貓同誌,把單兵口糧的袋子攤在地上,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往嘴裡送。
偶爾再挖一勺午餐肉,黑框眼鏡後的小眼睛微微眯起,就跟吃西餐似的。
吃得多香啊!
人是鐵,飯是鋼。
不吃飽,就沒辦法繼續開火車。
爐膛左下角有一塊空缺的區域。
原本安裝的應該是【注水器】,可是大部分注水工作都是由人工完成。
天長日久,【注水器】上鏽腐朽,就被檢修工們拆了下去,留下了這塊空缺。
司機們找來鐵皮蒙在上麵,當成箱子使用,平日裡藏一些小玩意。
香煙,啤酒,捎帶的糧食,窩窩頭飯盒。
李愛國還真從爐膛下的箱子裡翻出幾個豬腰子飯盒。
固定了車次的司機門,飯盒在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帶下車的。
司機組正副班,一共有六位同誌,六個飯盒整整齊齊的。
李愛國已經能想到那六個倒黴蛋,中午沒飯盒吃飯,隻能排排坐啃窩窩頭的樣子了。
“副司機,你盯著點,我給你們做頓好吃的。”
“這裡有沒有鍋,咋做?”鄭師傅連忙放下飯盒。
“等會伱就知道了。”
李愛國嘿嘿一笑,踩開爐門,抄起火鉗子,夾起一塊舊閘瓦塞進爐膛裡麵。
爐膛裡的溫度高達上千度,隻是片刻功夫,閘瓦被燒得紅彤彤的,冒著黑煙。
李愛國讓鄭師傅把炒麵倒進飯盒裡,然後倒入開水。
夾出閘瓦,放在鋼鐵駕駛座上,把飯盒放在燒紅的閘瓦上。
閘瓦瞬間化身為鐵板燒,豬腰子飯盒裡的水很快沸騰起來。
李愛國用筷子從罐頭裡夾出午餐肉,拿出匕首切成碎片,倒入飯盒裡。
鮮嫩的午餐肉跟炒麵混合在一塊,在豬腰子飯盒裡上下翻騰,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李愛國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列車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