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請吃飯。
張雅芝這個月的工資,全都被劉長義搶走了。
身上也沒有錢,隻剩下一些飯票。
好在機務段裡有食堂,職工可以憑借飯票打飯菜。
食堂晚上供應鐵道鐵色菜肴【白蘿卜炒胡蘿卜】。
一毛錢一份,價格便宜,量又足。
張雅芝買了兩份【白蘿卜炒胡蘿卜】,三個窩窩頭。
又到機務段內部供銷社,賒購了兩瓶冰鎮啤酒。
雖然菜式簡單。
但是老話說得好,【有酒就算是筵席】。
也說得過去。
李愛國見張雅芝帶著飯回來,暫停了肝書霸服的大事業。
站起身騰了一個桌子。
鋁飯盒擺在桌子上,找來兩個搪瓷缸子裡。
頓頓頓。
鮮黃色啤酒倒在飯盒裡,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晶瑩耀眼。
不知為何。
李愛國總覺得機務段生產的無牌啤酒,要比前世號稱德國工藝的名牌啤酒味道還要濃鬱。
入口的味道雖然苦澀,但輕輕流淌過舌尖,再細細地品味,舌尖上就仿佛盛開了一朵清芬的啤酒花。
而不是一股子泔水味。
“愛國,姐敬你一杯。”
張雅芝的情緒似乎有些問題,小臉繃得緊緊的,眼角有點紅潤。
她端起飯盒,揚起脖子一飲而儘。
喝得太猛,被嗆的不斷咳嗽。
想起這些年在劉家受的委屈,張雅芝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兒。
“張姐,來,吃菜。”
李愛國見狀夾起一根蘿卜條,放進張雅芝的飯盒裡。
張雅芝端著飯盒,眼淚兒啪嗒啪嗒地往飯盒裡掉,心裡委屈說不出,堵得慌。
咀嚼了兩口,突然“昂”的一聲,哭了出來。
十幾年來積壓在一塊的委屈。
在這一刻,在最信任的男人麵前,終於爆發了出來。
肩膀聳動,劉海黏濕在頭皮上,淚水浸濕了桌麵。
李愛國默默的看著。
端起飯盒,把裡麵的啤酒喝個精光之後。
從兜裡摸出一根煙。
啪嗒。
打開打火機。
嘶
呼
白色煙氣,遮掩了他陰晴不定的麵孔。
翌日。
考慮到劉大隊要帶建築隊上門,得早點回四合院。
李愛國一大早就起床,套上棉布褲衩,穿上化學涼鞋,準備下樓去機務段食堂吃飯。
剛打開門,就見張雅芝端著飯盒站在外麵。
“李司機,我幫你把飯打回來了。”
她的小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就像昨天的事情從沒發生過。
依然是那個光彩照人的張雅芝。
李愛國看看飯盒裡是棒子麵粥和蘿卜菜,從兜裡摸出二兩糧票,一兩菜金遞給張雅芝。
張雅芝沒有推搡,若無其事的接過來裝進兜裡。
“愛國,你家修房子,需要幫忙嗎?”
“應該不用,有劉大隊他們,他們是專業的。”
婉拒了張雅芝,吃完了早飯,李愛國就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四合院。
此時。
劉大隊帶著十幾名建築隊工人,已經開著嘎斯大卡車來到了四合院。
威武霸氣的大卡車和卡車上的建築設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