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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回到屋裡。
劉嵐找來紫藥水,幫他塗抹在臉上。
“賈東旭這孫賊下手挺狠的”
也許是劉嵐故意的,棉簽狠狠戳青腫,許大茂忍不住倒吸口涼氣:“哎吆,你輕點。”
“這會知道疼了,偷人家褲衩子的時候,咋不知道?”劉嵐沒好氣的說道。
許大茂一臉委屈:“媳婦兒,真不是我偷的。
你還不知道我嘛,結了婚之後,一直老老實實的。”
許大茂老老實實?劉嵐肯定不相信。
但是偷內褲被人抓包,許大茂還真沒那麼傻。
劉嵐嫁給許大茂後,雖說經常吵架,生活也不和諧,孩子們好歹有個家。
她也不想許大茂被關進去。
日子嘛,哪有萬事如意的。
劉嵐這個飽經世事風霜的小寡婦早就懂得這個道理。
所以才會主動幫助許大茂。
“這次可多虧了李司機,要不然易中海肯定得把你送進笆籬子裡。”劉嵐想起當時易中海的臉色,心中一陣後怕。
一個四合院的管事大爺,本該慈眉善目。
易中海當時的樣子,就跟吃人的野狼似的。
“愛國兄弟確實救了我的命”
許大茂捂住隱隱作疼的胸口,感覺當時李愛國是故意踹的,卻沒有證據。
現在還不能指責人家,反而得交口稱讚
許大茂感覺到有些憋屈。
“不行,人家幫了咱們這麼大的忙,咱得感謝人家。”劉嵐放下紫藥水,蹲在櫃子前忙活起來。
山核桃,大紅棗,青鴨蛋,蘑菇許大茂的那點珍藏,都給抖落出來了。
許大茂看得有點心疼:“媳婦兒,咱不過日子了?”
“伱傻啊,晚上還要開大會,易中海跟賈家肯定不會饒過你,咱們得跟李司機請教主意。”
劉嵐要借這個機會,還了上次的人情。
“對對對愛國那人確實不錯。”許大茂慌忙不迭的點頭。
李愛國拎著宰殺好的兔子回到家裡。
看到桌子上擺滿了禮物,一時間有些發蒙。
這麼多山貨,就算是送到農村當彩禮,都能娶個黃花大閨女了。
劉嵐正跟陳雪茹熱切的聊著天,站起身笑道:“李司機,今兒這事兒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家大茂就麻煩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得,咱火車司機也不是那種扭捏的人。
李愛國當時就將禮物收下了,除了那半袋子大紅棗。
他總覺得許家的紅棗來路不正。
送了禮之後,劉嵐坐在家裡,遲遲不走,拉著陳雪茹說東說西,從縫衣服聊到了生孩子。
陳雪茹這會也看出來,劉嵐是有事兒。
“大茂家的,你有事兒就直說,我跟愛國都是直腸子人。”陳雪茹還想著跟李愛國學習文化知識,也有些著急了。
劉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是晚上開大會的事情,這次我家大茂惹了麻煩,易中海和賈家肯定不會放過他。”
“所以想跟李司機討個主意。”
李愛國晚上要去看電影,並不想摻和大會,想了片刻,道:“許吉祥還在老家吧?”
“自從我跟大茂結婚後,他老人家就回了昌平”劉嵐的眼睛瞬間亮了:“對啊,我怎麼把老爺子忘記了。”
說完,道了聲謝,劉嵐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許吉祥這人不顯山不漏水,心機卻一點也不輸易中海。
之前許大茂跟婁曉娥的婚事之所以破裂,那是天意,非人力所能為。
錯不在許吉祥。
這次許吉祥回來開會,場麵肯定會很精彩。
“許吉祥是誰?”陳雪茹有些好奇。
“跟咱沒關係,趕緊準備晚飯。”李愛國帶上圍裙,拎著兔子進了廚房。
半個小時後。
屋內香氣四溢,何雨水抱著一個兔子頭啃得津津有味,嘴巴臉上都沾染了油汙。
陳雪茹啃完一條兔子腿,又夾起一塊兔子肉,一邊辣得吸溜著嘴,一邊稱讚:“真好吃。”
李愛國看著麵前孤零零的骨頭,說不出話來。
沉默才是此時的主旋律。
吃完飯。
李愛國晚上不準備參加四合院大會。
正好聽說最近交道口電影院,上映了一部名為《天仙配》的電影,便打算帶著小陳姑娘去看電影。
《天仙配》在後世並不知名,卻是最後一部神話加戲曲類型的電影。
再過幾年甭說拍這種電影了,就算是已經拍好的也不準上映。
現在有機會觀看,自然不能錯過。
李愛國和陳雪茹相識,走的是相親的老路子.
兩人結婚前也相處過一陣子,隻是那時候小陳姑娘隻顧著害羞,隻是逛了兩次陌生人類型公園。
婚後也要補上。
這屬於那啥?
先結婚,後談戀愛了。
小陳姑娘聽說要看電影,自然也是喜得合不攏嘴巴,飛快衝進廚房裡,將鍋碗瓢勺清理得乾乾淨淨。
而後又進到裡屋,換上一套斜條紋呢料的大紅色衣服。
這還沒完,她又坐在梳妝鏡前捯飭了起來,梳理本就柔順的頭發,打開雪花膏的蓋子,抿出一些輕輕揉搓在臉上。
誰說這個年代的女人不打扮的?
李愛國蹲在門口的秋風裡,抱著懷抽起煙。
感覺好像回到了前世。
以前北新橋周邊兒沒有娛樂場所。
為豐富群眾的娛樂生活,五三年的時候,專供資本家享用的俱樂部,被改建成了交道口電影院。
因為放映設備新,規模大,電影院建成後,很快就成了青年男女處對象的地方。
大白天在街道上這些比陌生人還陌生的年輕人,此時肩並肩往電影院走去,空氣中充斥了腐朽的狗糧味道。
“牽著我。”
“啊?”
“你瞅瞅人家。”小陳姑娘指了指前麵兩個幾乎變成連體人的狗男女,有些生氣的說道。
女人啊,果然是善於嫉妒的人物。
咱李愛國的臉皮可是早就被司機樓裡的爐膛烤熟了,還能怕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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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方方的挽住小陳姑娘的胳膊,手掌滑過衣服下擺,順勢拍了拍屁股。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小陳姑娘瞬間變成鵪鶉樣子了。
“彆被人看到了.”她咬著嘴唇,聲音有些發抖。
“大晚上的,誰能瞅見?再說了,今兒我可是將結婚證揣在了身上。”
“.”小陳姑娘覺得不應該挑撥糙漢子。
可惜為時已晚。
在李愛國是那種見好就收的人嗎?
漆黑的夜裡,小陳姑娘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人生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寸步難行。
李愛國挽著小陳姑娘走到售票口,買了兩張二樓的甲等電影票。
電影票分為兩種,甲等票兩毛錢,乙等票一毛五分錢。
價格看似不貴,其實不便宜。
要知道這年月棒子麵才一毛二一斤。
也就是這些狗男女才舍得花這麼多的錢。
可惡的荷爾蒙!
拿了粉紅色的紙票,進到電影院的門口,還需要檢票。
檢票的大娘拿著手電筒守在門口,挨個檢查,不時能揪出弄虛作假的家夥。
“誒誒誒,你小子過分了,彆人好歹畫一張電影票,你小子倒好,直接拿月經票忽悠俺,你以為俺年紀大了,不用這玩意?!”
大娘很彪悍,揪住那小子的衣領子,就把他從隊伍裡拎了出來。
交給守在旁邊的值班人員,批評教育一頓後,還要通知單位來領人。
月經帶票陳雪茹每個月也能領到,你彆說,也是粉紅紙條,跟電影票差不多,要是男同誌還真不一定能注意到。
這小子還挺雞賊的啊。
李愛國扭頭看去,待認清楚那小子的時候,頓時瞪大了眼:“張二炮?”
正站在旁邊抿鼻子的張二炮循聲看過來,看到是李愛國,連忙低下了頭。
他見躲不過,隻能抬起頭尷尬的笑笑:“愛國哥,嫂子,你們也來看電影啊。”
“嗨,你小子倒是不學好。”
李愛國走過去,先是訓了張二炮兩句,隨後從兜裡摸出煙遞給胖大娘和值班的同誌。
“這小子是我一個遠方親戚,從小沒了爹娘,靠撿廢品為生,野生野長,也沒有人教他。”
“您們放心,帶回去之後,我肯定好好收拾他。”
逃票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況且這家夥就是個撿廢品的破落戶,誰能真能跟他計較。
“同誌,電影票是國家寶貴財產,逃票就等於是盜竊國有財產,千萬大意不得。”值班員教訓了張二炮一頓,就把他交給了李愛國:“你回去後,一定要對他加強思想教育。”
“您啊,就把心擱回肚子裡。”李愛國衝著值班員道了聲謝。
將張二炮拎到了一旁。
“咋回事?”
“愛國哥,這事兒不賴俺。”張二炮有些鬱悶的說道:“俺想看電影,到櫃上跟大奎哥支點錢。大奎哥說那些錢,要攢著幫俺娶媳婦兒沒有辦法,俺才搞假票的。”
王大奎確實是小氣巴拉的性子。
彆看他現在每個月能掙五六十塊,身上那件破褂子穿了多少年,都舍不得換。
問就是要娶媳婦兒。
至於張二炮雖然有工資,每個月卻不發放,隻管吃管住。
李愛國能夠理解張二炮的做法,卻不能理解他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