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拿鋼筆畫一個啊。”
“俺不認識字”張二炮撓撓頭。
李愛國:“.”
他深吸一口氣,道:“月經票是哪裡來的?是你偷的吧?”
“不是,絕對不是。是在廢品點撿來的.”張二炮見李愛國動了火,連忙解釋一遍。
李愛國聽完後,啞然失笑。
這年月,票券都很值錢,即使自家用不到也能拿到鴿市上。
除了月經票。
這玩意婦女同誌人手一張,就算是給你兩張,你也用不上。
另外,有些婦女同誌已經用不上了,每個月還能在街道辦領到月經票。
這玩意就是一張小紙條,當草稿紙、擦包紙都不夠格,所以就賣廢品了。
“行了,想看電影是吧,我請你!”李愛國在張二炮的腦袋上揉了揉,帶著他到售票點又買了一張票。
“哥,您是我親哥”張二炮捧著真電影票,眼淚快下來了,“我活了一輩子,還從沒看過電影。”
“你才多大,就一輩子?行了,馬上開場了,趕緊進去。”
李愛國挽著陳雪茹往電影院裡走。
身後傳來張二炮的聲音:“哥,我的座位跟你們咋不是在一起的?”
李愛國:“.”
他有點理解王大奎的做法了。
這小子的腦子確實不夠用。
因為在電影院外麵耽誤了一陣子,沿著階梯上到二樓,一排排長條椅上已經坐滿了人。
“借過借過”李愛國找到座位,蹭著彆人的膝蓋坐到位置上。
此時電影還沒開始,一位戴著紅袖箍的工作人員手持大喇叭講解注意事項:“不要大聲喧嘩,不準隨地大小便,也不能亂搞不正之風。”
前兩項倒是能夠理解,搞不正之風是啥意思?
或者是說.這裡能搞不正之風。
在社會上存在一種奇怪現象,凡是明令禁止的,說明肯定有人乾過。
李愛國眼睛一轉,對著陳雪茹說道:“你稍坐會。”
“唉,馬上要開始了。”
陳雪茹剛想攔著他,李愛國已經站起身蹭著彆人的膝蓋出去了。
陳雪茹將帆布包放在椅子上,占著位置,防止有些不長眼的過來。
李愛國下了二樓走出電影院,給檢票員胖大娘打了聲招呼,來到對過的副食店裡,買了兩斤炒花生。
炒花生裝在報紙裡,抱在懷裡,重新回到電影院。
這時候,電影已經要開始了。
燈光熄滅。
‘biu’,二樓放映室的窗戶裡投射出一道光束,打在灰色的幕布上,散發出白蒙蒙的光芒。
陳雪茹在座位上等得著急了,時不時的抬頭看看,等看到李愛國的身影,這才鬆口氣。
“快點,愛國哥,快開始了。”
“借過借過”李愛國在那幫小青年的白眼中,回到座位上,從報紙裡抓出一把花生放在陳雪茹的手心裡。
“你就是為了買炒花生”
陳雪茹攥著花生,心中甜蜜蜜的,這糙漢子看上去有些粗魯,心底還挺細的。
這時候紅袖箍大爺也離開了,電影正式開始。
天仙配講述的是一則老實人贏得白富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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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小夥董永為了埋葬去世的父親,情願賣身為仆,籌措殮資。竟然引起七仙女的注意。
一段看似意外的偶遇,成就了一段影響至今的傳奇姻緣。男耕女織,夫唱婦隨,羨煞世人。
當然,電影的重點並不沒有放在愛情故事上,很長的篇幅都是在講董永和七仙女跟天庭鬥爭的故事。
這象征了勞動人民追求幸福生活與封建製度做鬥爭。
嚴風英老師不愧是黃梅戲表演藝術家,唱腔亮麗沙甜,委婉動聽,韻味濃鬱
隻是李愛國聽不懂這玩意。
當然,晚上來到電影院,誰是衝著看電影來的?
這不,電影剛開場一會,周圍就響起了吧唧吧唧的聲音。
前排的那一對青年男女已經迫不及待的啃在了一塊,羞死個人了。
陳雪茹此時才覺察到李愛國花高價買二樓票的原因。
這糙男人太壞了。
思緒未落,伸進紙包抓花生的小手,就被粗糙的大手輕輕捉住。
“彆,這裡都是人”
陳雪茹想收回手,李愛國順勢借力,她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歪倒在李愛國身上,就跟主動撲上了一般。
身後的小青年身穿鉗工製服,他花費了好大功夫,也沒有能哄住自個對象,此時看得目瞪口呆。
這樣也行?
陳雪茹躺在李愛國的懷裡,感覺到有些屁股下有東西疙得慌,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臉色頓時羞紅起來。
她掙紮著想站起身,可惜為時已晚,糙漢子那條胳膊已經借勢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動作自然,姿勢優美,頗有幾分老司機的氣勢。
在黑乎乎的電影院裡,陳雪茹隻覺得心臟怦怦直跳,想用力推開糙漢子,渾身卻沒有一點力氣。
就那麼輕輕依偎在糙漢子的胸前,任他為所欲為。
“喂,哥們兒,能借一把花生嗎?不白拿你的,用汽水換。”身後那個小鉗工遲遲沒有拿下對象,有些著急了,悄悄湊過來。
見引起了彆人的注意,陳雪茹羞得臉色通紅,小腦袋使勁往李愛國胸前拱拱。
李愛國很大方的抓出一把花生遞給小鉗工,順便送去祝福:“加油。”
“謝嘞哥。好人呐。”
小鉗工拿了花生屁顛屁顛的回去了,坐回位置上,將花生攤在褲襠上麵。
“小麗,吃花生。”
小麗身穿煤廠的工裝,體重大概一百五十斤,扭過朝著小青年嘿嘿笑笑,一把抓下去。
“哎吆!”
小青年本來想趁勢捉住對方的小手,像前麵的火車司機那樣,儘享齊人之福。
隻是那哪裡是小手啊,簡直就跟鐵鉗子差不多。
花生被搶走了不說,還差點雞飛蛋打,疼得他彎下腰,扶著椅子直發抖,引來周圍人的一片白眼。
李愛國收回目光,無奈的搖頭。
這貨明顯缺少一些老司機獨有的風度。
隨後的過程中,陳雪茹眼睛盯著電影屏幕,耳邊響起吱吱呀呀的曲調,卻忘記電影上表演得是什麼內容了。
倒是李愛國能夠一心兩用,左右逢園,看得津津有味。
這七仙女還真是能乾,一夜織能錦絹十匹,小陳同誌要繼續努力。
啪嗒!
大屏幕熄滅,頂棚上的燈光亮起。
帶紅袖箍的大爺就像後世港片裡洗地的條子一樣,總是在案發後,及時出現。
扯著嗓子喊道:“注意精神文明建設呀!”
湊在一塊的男男女女,紛紛分開來。
陳雪茹也慌忙回到自己位子上,衝李愛國翻個可愛的白眼,整理起淩亂的頭發來。
“媳婦兒,走,咱們回家。”李愛國站起身牽著陳雪茹的小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電影院。
那個小鉗工此時終於能站起身了,聽到這句話,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人家原來是夫妻.
夜晚的秋風涼爽而靜謐。
陳雪茹摟著李愛國的胳膊,緩步朝著四合院走去。
想起剛才的事情,心中既然羞澀,又有些小甜蜜。
這糙漢子太會了。
李愛國輕輕攬住她的小蠻腰,步伐沉穩而堅定的往前走去,前方充滿了黑暗而又不乏光明。
昏黃路燈散發出陳舊的光線,灑落在兩人身上,再搭配上兩邊低矮逼仄的房屋,形成了一副略帶年代滄桑感的優美照片。
夜漸漸深了。
等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八點半了。
本應該喧囂無比的大院此時卻熱鬨非凡。
昏黃的燈光下,人頭攢動,烏央烏央的。
李愛國走到中院,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這麼晚了,大會還沒結束?”
“這裡,這裡,愛國哥,嫂子,我給你們占了個好位置!”何雨水從前排站起身朝這邊招手。
李愛國拉著陳雪茹的手走過去.
劉大娘也坐在那裡,拿出報紙裡的炒南瓜子塞給兩人。
“雨水在菜市場買了個大南瓜,我看裡麵的老籽兒扔掉怪可惜的,就曬乾在鍋裡炕了炕,吃起還不錯。”
炒南瓜子?這不就是後世的優品鋪子嗎?
李愛國伸手抓了一些放進手裡,自己也捏了一些。
哢嚓。
味道還真是不錯,滿嘴留香。
磕著南瓜子,跟何雨水詢問了原因。
聽完之後,頓時哭笑不得,直歎服許大茂的無賴勁頭。
許大茂挨了打,怕被風吹著得了破傷風(破傷風跟傷口受風通常沒有關係,隻是名字裡帶個風字,再加上醫學常識沒有普及,所以民眾們才會產生這種誤解。)
隻能由劉嵐前往昌平老家請許吉祥。
昌平距離京城八十裡地,騎自行車的話,就算是把腳蹬子蹬成風火輪,也得半天功夫。
一來一回得大半天的時間。
所以到了晚上,劉嵐也沒有將許吉祥帶回來。
馬上要開大會了,許大茂覺得沒有勝算,隻能躺在床上裝死。
一會喊鼻子疼,一會喊頭疼,還不停地咒罵賈東旭下手狠。
易中海知道許大茂是在拖延時間,卻沒有辦法,總不能將人扛出去。
“許吉祥剛到,這會擱在許家屋裡商量事兒呢!大會馬上要開始了。”何雨水吃著瓜子,臉上也是一臉吃瓜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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