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怎麼看?最開始劉政委接到周克的電話時,心中還有些反感。
周克這小子身上毛病一大堆,但是從來不搞蠅營狗苟的事情,現在是怎麼了?
他正準備通過電話周克上一課,卻從聽筒裡聽到了一長串的罪名。
區裡麵早就接到居民們的舉報,說五糧站裡麵的職工太黑了,經常以次充好,還刻意往糧食裡摻沙子。
區委數次展開調查,因為五糧站鐵板一塊,並沒有拿到實際證據。
機務段提供罪證,簡直是瞌睡碰到送枕頭的了。
隻要從馬小軍這裡打開突破口,說不定就能將五糧站查清楚。
劉政委立刻將馬小軍的事情彙報給了領導。
領導指示從嚴處理,儘快挽回糧站在老百姓心中的口碑。
這次的事情鬨大了,要處理的不僅僅是馬小軍一人。
馬鹿想要棄卒保車,有些想當然了。
思慮至此,劉政委從包裡取出一個筆記本,攤在膝蓋上,笑著說道:“馬小軍的情況我們已經全部掌握了,現在咱們來談談你的問題。”
馬鹿癱軟在椅子上。
他連兒子都出賣了,就連最後的機會也不給嗎?
小火車司機,你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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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馬小軍的事情交給周克之後,李愛國就沒再關心過來。
這幫魑魅魍魎彆看整天吆五喝六的,在鐵拳麵前卻不堪一擊。
現在是新社會了,陽光普照大地。
他們既然敢露頭,肯定逃不掉。
離開機務段派出所後,李愛國跟曹文直他們在浴室裡洗了個熱水澡。
本來想回去休息,卻被邢段長調去配合救援隊劉青鬆。
救援隊辦公室內。
劉青鬆拎起熱水瓶到了一搪瓷缸子熱茶。
想了下,衝著李愛國笑笑:“李司機,你等著。”
他鑽進隔壁辦公室裡,片刻之後,帶了一罐紅糖出來了。
舀滿一勺,倒進搪瓷缸子裡,遞了過來。
好家夥,享受到孕婦級待遇了。
紅糖慢慢溶解,茶水逐漸變得紅潤,仿佛被溫暖的陽光照耀。
這年月紅糖可是罕見的補品,李愛國小口啜飲。
滿滿的甜味與甘蔗獨特的香氣交織在一起,流淌在嘴裡,營造出恰到好處的舒適。
劉青鬆拿來本子,遞給李愛國麵前:“李司機,在救援列車上,你講的那些救援條例很有用,應該還有些沒有講出來吧?”
李愛國低頭看看紅糖茶,再抬頭看看膚色跟紅糖茶一個色兒的劉青鬆。
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這貨又準備白嫖?
知識是推動人類文明進步的階梯。
很多今人的發明和創新往往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但是反過來,如果將後世的知識帶到現在。
足以實現降維打擊和彎道超車。
為了推進列車救援技術發展。
李愛國甘心上當,拿起鋼筆在本子上奮筆疾書起來。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在他身上,映襯得本就魁梧的身軀更加高大。
白嫖是不可能白嫖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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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務段下了工。
為了慶祝援救援行動成功,機務段在食堂擺了慶功酒宴。
邢段長、救援隊的隊員們、322包乘組的同誌、張大花、曹文直還有李愛國齊聚一堂,大家夥熱熱鬨鬨的搓了一頓。
在宴席上,一幫子婦女同誌喝完酒之後,還在跟李愛國打聽靈龜展勢酒的消息。
在得知酒已經沒了,需要到邊疆搞到,她們的神情都有些鬱悶。
畢竟吃慣了硬梆梆的肉,再吃軟綿綿的泡菜,就有些下不去嘴了。
因為是工作宴,所以沒有耽誤多少時間。
吃完飯,李愛國正準備離開,被武裝部牛部長攔住了。
“走,跟我回家。”
“啥?”
“泡菜啊,你忘記了,我答應過你,營救回來要送你泡菜的。”牛部長拍著胸脯子保證道:“我老牛說出去的話,就是吐出去的釘子。”
周克等一幫人在旁邊起哄:“愛國,牛部長一向小氣,我們跟他那麼久,就吃過幾口泡菜,這次你得把他家的泡菜壇子,全都搬空。”
“放心吧!”
有人送泡菜,咱自然不能推辭。
特彆還是地道朝鮮風味的泡菜。
另外,李愛國對能夠讓牛部長犯錯誤的朝鮮小媳婦兒也很感興趣。
第一次登門拜訪,雖然牛部長攔著,李愛國還是拐到稻香村買了兩盒酥餅。
牛部長的媳婦兒名叫金喜媛,跟後世那個棒子國明星隻有一字之差,容貌卻一點都不輸。
被牛部長帶回來後,辦理了正式戶口,現在機務段三線廠工作。
金喜媛普通話竟然標準,白淨鴨蛋臉,大眼睛,牙齒很白很整齊。
如果在道路上遇見,李愛國幾乎分不出她來自異國。
隻不過接觸一陣子,很快就發現了不同。
火炕燒起來,桌子擺上,倒起茶水。
李愛國跟牛部長坐在炕桌上,麵對麵扯淡。
看到金喜媛就那麼靜靜的站在旁邊。
李愛國招呼她道:“嫂子,咱又不是外人,沒必要那麼客氣,趕緊坐。”
一句很平常的話,卻讓金喜媛慌張起來,連忙擺手:“依拉少(沒關係),依拉少。”
“甭管她,她們那邊的女人都這樣,不能和男人同桌。”牛部長笑著解釋。
他今天晚上喝多了酒,這會也有些興奮了,壓低生意說道:“咱爺們在家什麼都不用乾呐,啥洗衣服、掃地、洗刷碗筷,都是小金的活。就連刷牙都是小金幫爺們刷的。”
聲音雖小,金喜媛就在旁邊,依然能清晰的聽到,她卻抿著嘴笑,默認了老牛的話。
“牛哥,你可是真牛!”李愛國總算是能夠理解,牛部長為什麼要冒著犯錯誤的風險,把金喜媛帶回來了。
男人在外麵拚死搏殺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回到家有個知冷知熱的女人嘛。
嗯,小陳姑娘表現得還不夠優秀,依然有進步的空間。
牛部長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跟男女平等的原則相違背,又連忙補充道:“愛國,我跟你嫂子是經過血與火考驗的.”
在這溫暖的小屋裡,李愛國聽完當年的故事,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當時的老牛還是小青年。
戰爭爆發,戰火燒到了江邊,大兵前去抗擊惡霸。
誰料想,惡霸家的戰鬥機實在是太多了,看到火車就是一陣狂轟濫炸。
身為鐵道兵的他,咬破指頭寫了血書,跟隨著大部隊進入了戰場。
在沒有製空權的狀況下,搶修鐵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老牛所在的連隊,為了搶修一段生命線損失慘重,醜國的地麵部隊也衝了過來。
老牛邊打邊撤,見跟隊員失散了,而周圍到處都是醜國鬼子,他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誰承想,竟然誤打誤撞逃了出去。
老牛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自己迷路了。
沒有辦法,隻能按照記憶中的鐵道路線,往回走,希望能夠找到自家部隊。
在遇到一個小村子的時候,聽到村長內傳來一陣慘叫聲。
已經筋疲力竭的老牛,不顧生命危險,衝進了村子裡。
打死了五個醜國鬼子,救出了即將遭受淩辱的金喜媛。
而金喜媛的父母和哥哥都已經被鬼子殺死了。
孤苦無助的金喜媛看到老牛,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大英雄,看到了一個救星,想要跟著他離開村莊。
老牛本想著把這姑娘帶到駐地,交給他們的人,就能抽身了。
他忘記了,女人啊,就是一汪湖泊,隻要男人走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近,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演繹了一段美女愛英雄的故事。
就這麼著,在戰爭結束後,老牛帶著金喜媛回到了國內。
這還真是英雄配美人,隻是老牛這貨看著一點都不像英雄。
夕陽西落,李愛國哼著小曲,騎著自行車離開了牛家。
自行車上放著兩壇酸菜。
同一片霞光下,四合院內。
賈張氏抬頭看看天邊的彩霞,打了個哈欠,朝著易家屋內喊道:“東旭,趕緊的,咱們得趕緊去清理屋子裡。”
“娘,費那勁乾啥,等傍晚下班的時候,咱們可以請大院裡的人幫忙。”賈東旭晃悠出來。
賈張氏冷聲道:“你這孩子,怎麼犯傻呢!咱們可是藏了不少錢。”
聽到這話,賈東旭頓時來了精神,喊上了秦淮茹,一行三人來到賈家廢墟裡。
看著狼藉不堪的廢墟,賈張氏差點哭出聲來。
上次賈家被炸,至少屋子沒有坍塌,現在整個屋頂塌了下來,就剩下半麵山牆屹立。
賈張氏憤恨的罵道:“該死的李愛國,要不是他,咱家的屋子也不能倒塌。”
秦淮茹此時已經開始清理廢墟。
剛從廢墟裡扒出棒梗的小衣裳,皺著眉頭問道:“娘,這是天災,跟人家李愛國有什麼關係?”
“你是不是傻啊!”
賈張氏冷著臉說道:“要不是李愛國炸了咱家的屋子,屋子能塌嗎?大院裡其他人家怎麼沒塌?”
賈東旭也點頭:“對對對,都是李愛國的錯。”
秦淮茹還是覺得不對勁,剛想繼續說什麼,賈張氏擺擺手打斷她:“淮茹啊,現在咱家的房子塌了,必須得重建。要是天災的話,你準備讓老天爺出錢幫咱重建嗎?”
“娘,您是準備.”秦淮茹倒吸一口涼氣。
賈張氏得意道:“多學著點,娘這些本事,你花一輩子也學不完。”
秦淮茹感覺到李愛國不會束手就擒,但是又勸不住賈張氏,也隻能作罷。
隻是希望這次李愛國看在賈家這麼慘的份上,能手下留情。
賈張氏在廢墟裡拿著鏟子扒拉了半天。
挖出一個黑色木盒子,慌忙踹進了懷裡。
賈東旭看到了,好奇的問道:“娘,那是你的錢箱子?”
“沒有,就是我娘當年留給我的念想。”賈張氏翻個白眼。
賈東旭清楚那是賈張氏藏起來的錢,也不敢多說什麼,拿起鏟子在廢墟裡邁力尋找起來。
半晌功夫,三人在廢墟裡找到將近五塊錢,二十斤糧票。
鈔票和糧票雖然被淋濕了,隻要曬乾還能接著用。
可惜的是,麵缸也被砸壞了。
裡麵的半缸棒子麵被雨水澆成了糊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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