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正抽著煙跟兩個公安同誌扯閒話。
王振山急匆匆走進來,拿著審訊筆錄說道:“愛國,聾老太太交代了,她的煤油票賣給了一個叫做張雲娘的業餘票販子。”
“這玩意還有業餘的?”
“害,你不了解情況,像張雲娘這種票販子其實有正式工作,隻做熟人生意,販賣票券隻是為了賺個生活費罷了。”
聽起來有點類似大神們找的兼職素人哈。
搞清楚張雲娘的地址後,李愛國拿起辦公室的電話,跟機務段周克掛了個電話。
片刻之後。
周克開著偏三輪,帶著五輛自行車直奔西直門而去。
張雲娘是稻香村的臨時工,被帶到機務段的時候,身上還穿著稻香村的廚師服。
“同,同誌,俺犯啥事了?”
張雲娘被周克的陣勢驚住了。
進到機務段裡,就把所知道的一切都撂了出來。
在前天確實有人找她買了一大批煤油票,那人還出了高價。
張雲娘當時也起疑心,那人解釋他是中藥鋪的采購員,經常去山區收購藥材。
那裡的貧窮山民一般使用茶油燈,煤油在那裡很受歡迎。
要是帶著煤油過去,能夠輕鬆換取珍貴的藥材。
“要是現在讓你認人,你能認出那個換煤油票的人嗎?”
“當然了,乾俺們這行的,要是眼睛不毒,早就被抓起來了。”張雲娘看向穿便裝的周克:“就像你這個小同誌,剛才你進去操作間,俺就知道你來自衙門口。”
周克:“.”
機務段武裝部羈押室內。
劉副廠長躺在木板床上,盯著斑駁陸離的屋頂發呆。
這兩天經過四五輪審訊,他都咬緊牙關扛了下來,氣得那個年輕鐵道乾警哇哇大叫。
真是爽快啊!
劉副廠長很清楚大舅哥的能量。
要不了多久,機務段就得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出去。
隻是可惜了劉財務,就算是縱火查不到她身上,導致票券全被燒掉的罪名也跑不掉。
以後再沒有機會跟她一續前緣了。
一想起劉財務白花花的豐腴身子,劉副廠長就忍不住一陣惋惜。
吱吱吱.
他循聲看去,發現一對老鼠稻草堆裡進行原始的生命繁衍活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就連你們這些畜生,也敢欺負我!”
抄起棉鞋,狠狠的砸過去。
正在歡快中的老鼠被打擾了好事兒,非但沒有逃走,反而扭過頭盯著劉副廠長。
這隻老鼠的眼神異常凶狠,黑色的眼珠裡透露出一股狠厲和嗜血。
它內心深處的怒意化作了無儘的凶猛,伴隨著爪子的劃破聲,它凶狠的撲了過去。
“啊!來人啊,老鼠咬人了!”
劉副廠長嚇得連連大叫,飛快撲到門口。
就在這個時候,門打開了。
李愛國驚訝的看到肥胖的劉副廠長竟然被一隻肥碩而健壯的老鼠咬住了屁股。
“快快,把這隻老鼠打死啊。”劉副廠長像是見到了救星。
李愛國撓撓頭:“嗨,你們兩兄弟相處得挺友好的啊。”
劉副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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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皆有生靈,老鼠大哥也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得躲著點。
見到武裝部的乾事們,它鬆開嘴巴掉到地上,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周克好像追趕,被李愛國攔住了。
住在這裡的家夥都不是啥好東西,讓老鼠大哥教教他們如何做人,也是一件美事兒。
“投訴,我要投訴你們!這裡的環境也太差了,馬上給我換一個住處。”劉副廠長想起那隻老鼠,依然心有餘悸。
“好,我們現在就給你換住處。”
李愛國揮了揮手,周克將劉副廠長帶到了羈押室裡。
看到張雲娘,劉副廠長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京城有那麼多票販子,他還特意找了個兼職的,萬萬沒有想到李愛國竟然能找到。
李愛國也感覺到有點怪。
隻能在心中默默感謝聾老太太!
大好人呐!
人證物證俱全,劉副廠長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燒毀票券的行為。
隻不過他表示劉財務才是主犯。
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周克把劉財務帶到了審訊室的外麵。
審訊室內。
劉副廠長對此一無所知,自顧自的推卸責任。
“領導同誌,我是受害者啊!當初我進到餅乾廠裡麵擔任副廠長,本來也想做出一番事業。
誰知道被劉財務盯上了,這個騷女人三天兩頭在我麵前晃悠。
她告訴我,她那個丈夫不行,沒有辦法讓她感受到作為女人的快樂。
她想要跟我睡覺。
我作為一個受過組織多年教育的領導,怎麼可能受到她的誘惑。
在隨後的日子裡,我特意疏遠了她。
但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有一次趁我喝醉酒,她她.竟然把我睡了!”
劉副廠長抱住臉,作出一副痛苦狀:“事後她竟然威脅我,要是我不跟她好,不聽她的話,她就把我們之間的事兒宣揚出去。”
“我可是有媳婦兒的人啊,要是傳揚出去,我媳婦兒肯定會跟我鬨離婚。”
“沒有辦法,我隻能跟她好上了。”
“這個女人貪得無厭,生活奢靡,經常看電影,吃肉。”
“她的那點工資壓根就不夠,為了滿足她的欲望,她就把罪惡的魔爪,伸向了公家財產。”
“正好餅乾廠的車間需要改造.”
聽到這裡,李愛國打斷他:“車間改造過?我怎麼沒看出來。”
“.我在她的威逼下,不得不借助改造車間的機會,從中截留下了大量改造資金.”
好家夥,這貨還真是勇啊!
李愛國示意他繼續。
劉副廠長表現出一副懺悔的樣子:“自從犯了這事兒之後,寢食難安,感覺到對不起人民,對不起機務段,對不起組織,我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玷汙了。”
劉副廠長的表演不可謂不精彩。
周克看得眼眶幾乎紅了,這人還真是悔改了!
隻不過李愛國在前世電視上,見過無數類似的畫麵,早就免疫了。
“懺悔的事兒以後再說,趕緊把放火的事情交代清楚。”
這小司機還真難纏!
劉副廠長隻能繼續說道:“後來,李代表進入方便麵廠,要求改造車間。一旦重新改造,以前的賬目肯定會被翻出來。
劉財務見勢不對,就讓我購買煤油,倒進辦公室的櫃子裡麵。
她設計了一個啥定時點火裝置後麵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領導同誌,這些事兒都是劉財務指使我乾的。
她是真凶啊,跟我關係不大,我也是被他脅迫了。”
這時候。
審訊室的門打開了,劉財務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雙眼發紅,用顫抖的手指頭指著劉副廠長:“你胡說!當時你告訴我,隻要我配合你,就能晉升,還能過上好日子,你現在竟然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你這臭女人胡扯什麼呢!”劉副廠長扯著嗓子喊:“你們千萬彆聽她的。”
話音未落。
劉財務這個被傷透了心的女人,‘嗷’了一聲撲了上去。
薅頭發,揪咪咪,扯鼻子.兩人打成一團。
李愛國旁觀許久,見兩人沒有脫衣服的想法,感覺到有些沒意思。
“周克,把他們拉起來,做好筆錄!”
事情調查到如此程度,案件已經算是破了,李愛國對於以後的事情不再關心。
剛走出審訊室,李愛國就被劉財務的小男人拉住了胳膊。
“領導,我媳婦兒肯定是被劉副廠長誘騙了,我求求你,繞過她這一次吧。”
看著小男人臉上做不得假的關切,李愛國長長的歎了口氣。
無論哪個年代都不缺乏沸羊羊。
因為人證物證俱全,考慮到縱火案件影響極大,鐵道法院從緊、從快對此案作出了判決。
劉副廠長直接被大卡車拉走,隨後家屬交了兩塊錢的子彈錢。
至於劉財務,被判了三十年。
據說那個小男人在劉財務被判的現場,高喊了一聲:“秀琴,我一定會等你出來。”
李愛國聽到周克的敘述,苦笑著搖搖頭。
在這個世界上,最難改變的就是彆人的想法。
劉副廠長伏誅後,機務段正式派遣工作組進駐方便麵廠,對方便麵廠進行了徹底清查。
又挖出了幾個隱藏得很深的領導。
經過了兩次清查,方便麵廠這顆大樹上的蛀蟲總算被清除乾淨了,重新煥發出生機。
半個月後,方便麵廠正式投產。
總局領導,機務段邢段長,還有幾十名火車司機作為特邀嘉賓出席了儀式。
伴隨著李愛國大手揮下。
轟鳴的機器聲鐘,一塊塊方便麵餅從大鐵鍋裡撈出來,經過一係列程序後,被工人們裝進了油紙包裝袋裡。
屠宰室。
一頭真·牛被屠夫屠宰了。
鮮紅的牛肉送進了一個特製機器內,經過複雜的程序,被製成了紅燒牛肉麵的調料包。
連續宰了三頭牛,完成了當日的任務,張鋼柱將屠刀插進腰間,看著忙碌的工人們,撓了撓頭。
“紅燒牛肉麵裡有牛肉是理所應當的事兒,為什麼愛國一定要再三交代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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