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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嗖!
嗖!
魯先生說過:“目光的本質是能量,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一道道目光從朱得慶身上轉移到了李愛國的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
李愛國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愜意的抽著煙,那樣子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教育室的黃副主任皺皺眉,開口道:“李大車,有這回事兒嗎?”
“你覺得呢?”
嘶,呼.伴隨著煙霧,吐出一句話,李愛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那不能夠!咱李大車是全國優秀火車司機,還得過工會獎章呢!怎麼可能是周扒皮。”
黃副主任眼睛一轉,連忙站起身說道。
工會的王副主任也點頭:“沒事兒,全路局誰不知道,李大車是最把工人兄弟放在心中的人。”
朱得慶本來還打算繼續發動攻勢,見此狀況臉色驟然變了。
他清楚黃王兩位副主任的性子,兩人是那種吹毛求疵,無事生非的人,就算是沒乾過的事兒,他們也能給你挑出毛病。
今天麵對李愛國,怎麼會突然如此乖巧?
怕了!他們怕了!
朱得慶扭頭看去,隻見大部分火車司機已經站了起來,有幾個還拎起了扳手和檢修錘。
其中李愛國的那個師傅已經挽起了袖子,沙包大的拳頭緊緊攥起。
可想而知,要是黃王兩位副主任冒然指責的話,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
朱得慶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神情慌亂起來,看著整備車間章主任說道:“主任,您是知道的,前陣子李大車帶著材料清單來到咱們整備車間。
我趁著幫他挑選材料的時候,偷偷的查看了清單,所以才設計出了鬨鐘。真正的壞人是李愛國啊。
我是車間裡的工人,您千萬得幫我啊。”
一般來說車間主任作為直屬領導,朱得慶要是犯了錯誤,他也會受牽連。
隻是章主任想起了朱得慶小人得誌的樣子,再想起來跟李愛國並肩完成項目時的情形,瞬間作出決斷。
他虎著臉,嚴厲的說道:“朱得慶,我曾經詢問過你,設備是否由你一個人獨自研發,當時你拍著胸脯子做了保證。
現在竟然把事情推到李大車頭上。
我覺得你是見自己犯了嚴重錯誤,想要拉李大車下水!
你這是誣陷咱們前門機務段的標杆!”
此話一出,台上的領導們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李愛國現在是前門機務段的標杆、旗幟,給他臉上抹黑,等於是給全機務段的人臉上抹黑。
“朱得慶,你不要垂死掙紮了!”
“咱們李大車本身就是火車司機,怎麼能乾出欺壓火車司機的事兒。”
“段長,鑒於朱得慶思想道德敗壞,我建議把他開除掉。”
氣勢洶洶的指責聲,就像是暴風驟雨一樣,席卷了整個會議室。
朱得慶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誤,當初為了避免彆人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他一直對外聲稱所有的研製都是獨立搞出來的。
現在卻要把李愛國拉下水,大家夥怎麼可能會相信呢。
朱得慶可憐巴巴的看著邢段長說道:“段長,我真是冤枉的啊,我老爹是咱們機務段的老職工了,你看在他的麵子上,就饒過我這一遭吧。”
邢段長本來還有一些猶豫。
無論朱得慶到底有何打算,畢竟他製作鬨鐘也是為了段裡麵考慮。
但是看到朱得慶竟然試圖把李愛國拉下水,他就知道這人留不得了。
以往的鬥爭經驗告訴他,叛徒比敵人更可恨。
邢段長深吸口氣,雙手下壓,等下麵安靜下來後,冷聲說道:“鑒於朱得慶思想道德敗壞,並且還嘗試構陷自己的工友,所以我建議開除朱得慶,並移交給鐵道派出所處理。”
朱得慶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是臨時工,還沒有路籍,開除不需要通過總局同意。
“段長,冤枉啊,李大車也乾過”
“散會!”邢段長站起身直接離開了。
那些段領導們也站起身離開了。
朱得慶看著站起身的李愛國,眼神中迸發出仇恨的光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都是你,要不是你的壞,我也不會被開除!我今天跟你拚了!”
龍王歸位失敗帶來心理打擊讓朱得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
他朝著李愛國衝過去。
剛跑兩步,麵前便出現了一條腿。
啪嘰!
朱得慶猝不及防被絆倒在地,摔了嘴啃泥。
他抬起頭看去,隻見周克已經拿出了麻繩子。
“好小子,你的罪名又多了一條啊!”
朱得慶還想爬起來,周克的勞保鞋底子已經踩在了他的腦袋上。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雙火車司機的大頭皮鞋從麵前走過,粘起一絲灰塵,卻沒有絲毫的停頓,逐漸走遠,再也看不見了。
朱得慶有點想不明白。
自己明明費了那麼大的勁,怎麼落得如此下場。
拳頭砸在地上,朱得慶放聲痛哭。
黃婧並不同情朱得慶的遭遇。
像朱得慶這種人在工廠內不在少數。
他們特彆喜歡把工友的成果據為己有。
他們就是隱藏在工人之間的毒蛇。
隻是這條毒蛇這次咬到了一塊鋼板。
黃婧出了會議室,快步跟上李愛國的步伐,見旁邊沒有人,小聲問道:“師傅,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
“等?”
黃婧的小腦袋瓜子有點不夠用了。
她想不明白,在朱得慶被黃副主任和王副主任以欺壓工人的名義拿下。
並被賦予了朱扒皮的外號後,李愛國有什麼辦法,推出“死亡踏板”。
這時候,朱得慶已經被周克帶人從會議室裡押了出來。
“我是冤枉的啊!”
朱得慶扯著嗓子大聲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繃直,為了不被帶走耍起了無賴。
周克上去砰砰兩電炮,朱得慶頓時老實了,乖乖的站起身被鐵道公安推搡著往派出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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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那些工人們對著朱得慶指指點點,嘴裡還說著‘朱扒皮’之類的話語。
一陣寒風吹來,黃婧忍不住打個哆嗦,緊了緊衣領子,雙手攏在袖筒裡,快步跟著李愛國跑去。
“師傅,等等我。”
花兒總會開。
所有的等待總會有結果。
下午的時候。
李愛國正在家裡麵睡覺,外麵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來了。”
打著哈欠答應一聲,將手抄本塞到枕頭下。
咳咳,彆誤會,咱李愛國是個思想進步的人,之所以閱覽手抄本,是因為能賺積分。
咱是為了肝書霸服!
李愛國趿拉上棉靴,披上衣服拉開了門。
邢段長站在寒風中,手裡還把抱著一個油紙包,紙包上有油漬的痕跡。
“段長,您來都來了,咋還帶禮物呢!”
李愛國把邢段長讓進屋內,關好門後,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邢段長坐在椅子上,看著李愛國說道:“愛國,你對於我的到來,好像一點都不吃驚?”
“吃驚什麼,您是我的領導,您關心下屬職工,知道我最近一陣子沒吃肉了,給我送肉,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你啊,真是讓我有點看不透了。”邢段長訝然失笑。
這家夥的嘴皮子還真是遛,就沒有吃虧的時候。
李愛國把紙包打開,裡麵是一隻烤鴨,烤鴨切成了片,旁邊還有蔥絲,薑絲,醬料。
嗬,這年月全聚德已經有外賣了,不愧是百年老店,總是走在時尚的前沿。
“正好我那酒也釀好了,咱們今天好好喝一杯。”
李愛國從櫃子裡取出酒壺,拿出兩個酒杯,每人倒了一杯酒,搭配著噴香的烤鴨,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兩杯酒下肚,兩人的臉色都紅撲撲的。
邢段長見李愛國一直沒開口,這會不得不主動說道:“愛國,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登門所為何事吧?”
“是鬨鐘的事兒吧?”
這事兒顯而易見。
朱得慶被抓的時候,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表示他是參考了李愛國的靈感,才造出了“鬨鐘”。
彆看當時所有人都表示不相信,但是他們心中卻明白,朱得慶在那種情況下是不可能撒謊的。
這就是所謂的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段裡麵又出事兒了?”
倒完了酒,將酒壺放在桌子一頭兒,語氣和緩地問道。
“看來什麼事兒都瞞不住你。”邢段長挺直了脊背,緩了緩神情說道:“哈市鐵路局那邊,前天發生了一件重大生產事故,今天我們才得到通報。”
重大生產事故李愛國正準備點煙,目光一凝,放下了打火機。
“事故比較複雜,還是你自己看看吧。”邢段長從帆布包裡取出一份材料。
李愛國接過來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