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一驚,默默夾起了尾巴:“……大佬?”
黑豹慢條斯理地調轉了方向,睜開了眼睛。
——一雙血紅的獸瞳。眼白充血,瞳仁豎成一條線。
寧安:“!”
什麼情況?
“大佬,你該不會一晚上沒睡覺,眼睛爆血管了?”寧安弱小無辜地蹲坐在地上,雙爪合並杵在身前,尾巴從後麵繞到前麵來,纏住了前爪。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大佬像是聽不見她說話一樣繞著她慢條斯理地嗅聞,每走一步,尾巴還會若有似無地纏繞到她的身上。
寧安的頭皮開始發麻,莫名有一種身體和心跳開始戰栗的感覺。要是她有常識的話,大概一眼就能看出來斯諾德這是暴走了。看眼睛血紅的程度,暴走得程度非常深。正常來說,暴走的獸人非常危險。會不分敵我,攻擊麵前的所有生物,不死不休。
但好消息,她不僅沒常識,還無知且心寬體胖。
寧安打了個哈欠,舔了舔爪子:“眼壓高的時候確實會這樣,要注意休息啊!休息不好雖然不影響視力,但有損顏值。像大佬這麼絕美的顏值,要是因為熬夜垮臉,那可真是太虧了……”
“哦,是嗎?”
“對啊!你的這張臉,哪天你死了,都可以撕下來當標本保存!”
她絮絮叨叨,大佬就伸著腦袋到她頭頂,貼著她脖子繼續聞聞嗅嗅。
終於在寧安第無數次絮叨眼壓高得靠閉眼休息降低,說的喉嚨都乾了,斯諾德才開口:“你身上有我的氣味。”
寧安:“……”
斯諾德的嗓音依舊低沉好聽,就是有點低啞:“很濃。”
“哦。”
……破案了。
寧安麻木的心都起不了一絲波瀾。她就說她也沒有強到那種地步,怎麼一個兩個看到她跟看到鬼一樣。原來是大佬這家夥在她身上留下了氣味。
想到貓科動物喜歡蹭舔的行為,寧安想起自己睡覺之前被大佬給舔了一遍毛這件事。
嗬,豹子。
“……知道了知道了,大佬,困不困?回去睡覺嗎?”
寧安的睡覺,就是純睡覺。
她白天在片草地上跑了一天,困得要死。但問完了,黑豹卻沉吟了很久。好似在思考。
不懂睡覺有什麼好思考的,但大約思考了十秒,大佬才矜持地點了頭。
你矜持個屁啊!
叫你回去睡覺,又不是叫你去當鴨!!
“好啊,我跟你回去睡覺。”他腔調優雅。
寧安死魚眼:“……不是跟我睡覺,是你自己睡覺!”
黑豹不聽,尾巴愉悅地甩起來。
……也不知道他在愉悅什麼,但看他尾巴翹起的弧度,應該是被哄好了。
寧安也慢吞吞地爬起身。大佬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她。她扭過頭,帶著好像有點失智且得了紅眼病的大佬回他們的巢穴,寧安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雖然大佬想撅她的心依舊,但不得不說,待在他身邊是真的安全感爆棚。
打了個哈欠,領著大號手辦穿越草原。
天邊的太陽終於西斜,落日將草原儘頭的天空染成血紅色。
寧安看了眼天色,覺得這麼走下去不行,得抄近道。
黑豹很安靜,完全沒有意見。寧安往哪兒走,他就往哪兒走。
獅豹組合在穿過一條小近道的時候,突然聽到草叢裡悉悉索索的聲音。寧安毛茸茸的耳朵一甩,半空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黑豹一雙血紅的眼睛突然定定地看著一個方向。
寧安:“?”
她於是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一對變身成人形的金發男女正擁抱著坐在一顆合歡樹下麵。
那金發帥哥掐著金發美女的下巴,兩人正在儘情地接吻。唇舌交纏,嘖嘖的水聲在空曠的草原清晰無比,**得看客都要頭頂冒煙了。
寧安腳趾抓地,頭皮發麻。
果然下一秒,身後的龐然大物伸出了腦袋,靠近了她。
嗓音低沉又誘惑,充滿了失智後的無知:“你說,他們在乾什麼?”
寧安:“……”
閉嘴!失智黑豹多看一眼是要長針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