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波?”憶蘭一時間不明所以:“聽說自從上次地契的事情以後,他就被罰去木氏林場了。雖然說是責罰,其實安定城的藥材生意還是由他過手”
“嗯”徐是非默默點了點頭,起身拍了拍青雲肩膀:“青雲,安定城可有好的石碑?我想為爹爹和娘親立一塊合葬的碑”說著,徐是非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子,遞給徐青雲。
“嗯,有的”徐青雲點了點頭,卻沒有接過那金子,雙手拒回金子道:“哥哥不必如此,村中土地,皆是哥哥的緣故才奪回來,石碑的事包給我就行”說著,青雲便轉身出門。
“等等”徐青雲還未出門便被身後徐是非喊住。
轉過身來,徐青雲疑惑道:“是非哥哥可還有事?”
徐是非站起身來,臉色誠懇:“謝謝”
青雲疑惑的臉龐柔和了下來,嘴上微微一笑:“哥哥客氣了,你我是兄弟”說罷,徐青雲轉身而去。
目送青雲遠去身影,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徐是非冰涼手腳稍稍緩過來一些……
石碑下午便送來,村中夥伴們長輩們聽說徐是非回來,輪番探望安慰,徐是非披麻戴孝,一一謝過眾親友。
朝露未儘,卻見羈命山下,徐家村西,新墳合葬,比原來大了許多,墳墓旁邊“叮叮當當”,徐是非身著單衣,手持鑿錘,跪在石碑旁邊,沿著新碑上自己寫下的碑文用心鑿刻,邊刻,徐是非邊忍不住手背拭淚,心中悲泣萬分,再看碑後。
祭父母悲泣所奠
嗚呼哀哉,不孝子跪伏雙親墓前,往日天倫之樂轉眼已逝,吾甲寅出世,三歲知理,未儘人孝,慈母自縊,噫籲嚱,其心善哉,人善人欺,夫殘子傷,心關難過,隻得自戕,哀歎善人多苦悶,悲吾母早逝少語言,縱有淚千行,語萬句,陰陽兩隔空悲切,慈母縫衣猶在心,今後冷暖誰人提?心向仕途為我意,未成功業卻孤泣,嗚呼痛哉,嗚呼哀哉,四年未歸父已逝,未儘人孝卻先離,父子情深二十哉,往日點點心頭起,悲呼!痛呼!哀呼!此後形單影孤,父母恩情常記。
乙戌年未月
不孝子,徐是非立
連刻兩天兩夜,徐是非沒有休息,憶蘭雖是勸阻,也是無用,石碑刻完,徐是非抱起石碑立在父母墳前。
看著石碑上先字為首,下列兩列“考慈父徐世昌妣德配張小蘭”之墓。
天氣悶熱,一大清早,夏末聒噪蟬鳴從羈命山的山林中傳出,惹得人心裡異常煩躁。徐是非和徐憶蘭跪在墳前,看著新立的石碑,徐是非忍不住落淚:“娘親,爹爹,你們走好,追根溯源,全是鄭家起的禍端,願爹爹和娘親保佑我,讓我成功手刃仇人”
旁邊徐憶蘭聽得心驚:“哥哥,你要做什麼?”
徐是非神色淡然,捏起三根香點燃供到墳前,朝墳墓三磕首,淡然道:“先殺禍源,再滅鄭家”
說罷,徐是非抬了抬眼皮,漆黑眼中,似有兩道精光閃過,旋即拿起旁邊追風,直奔西北而去。
“哥哥!哥哥!……”跪在墳前得憶蘭心憂不已,喊不回就此而去的徐是非。
……
旭日東升,朝露早已蒸乾,空氣中飄蕩著乾熱氣浪,徐是非身著短綁單衣,兩側臂膀隆起的肌肉緊繃,路過半路破敗山神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雖想起了當初與鄭蘭避雨的場景,腳下卻並未停歇半分。
等尋到了木氏林場,已是中午,找鄭紅波,也沒找到,隻聽說他今天要去安定城收賬。
徐是非心中無奈,走到半路,看到半路山神廟,此處正是木氏林場去安定城的必經之處,心中定下計策,打算在這裡埋伏鄭紅波。
走近這山神廟,比往日更加破敗,看著掉在地上腐掉的木質楹聯,幾乎快認不出上麵的字,徐是非心中卻記得這對楹聯上的話,不由自主喃喃自語:“求神心誠方除惡,度人度己便是緣”
徐是非嗤笑一聲,笑著流出淚來,上前兩步,一腳踏碎地上已腐的楹聯,恨恨罵道:“求神有個屁用,惡人不除,有何麵目讓人跪拜”
說罷,來到山神廟中,躲在角落,注視著山神廟外,隻等著鄭紅波的出現。
天氣悶熱,隨著時間推移,天色卻愈加陰沉,黑雲重重,遮天蔽日。
徐是非心中憂慮不已,擔心下雨讓自己白等一場。
日落西山,到了黃昏,雖然天色陰暗,卻終是等來了從西北緩緩而來的馬車。
天氣悶熱,車廂沒裝外簾,徐是非一眼認出車中之人正是鄭紅波。
“呔!!”徐是非一聲大喝,從廟中跳出,手中追風用力一擲,隻聽得一聲慘叫,正中駕車車夫胸膛。
沒了駕車之人,車馬很快停住,馬車上的鄭紅波臉色微醺,本在躺車廂裡酣睡著,卻突然遇到如此境況。
鄭紅波驚得大起,急忙跳下馬車,還沒來來的及跑,就被徐是非幾步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