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彆的土司不是這樣,李天俞幾萬族人,誰他媽認識誰啊,開口一勸就是:“你祁國屏不投降,能保證你三千祁家子弟都不投降?”
“都不投降,就憑百十個土兵,打得過上萬軍兵?打不過祁家就沒了;有一個投降,你們家第十二任土司就有了,你留在新城就隻有待宰一條路。”
“不如跟我去西邊,管它什麼瓦剌插漢,我們十三家擰成一股繩,照樣鎮守西陲。”
李天俞對土司們道:“不說保全宗族,先保全自己吧。”
十二家土司稍作考慮,都認同了李天俞這個說法,用異樣神色看著陳師文。
陳師文在心裡氣得哇哇大叫:他奶奶的,西寧土司是十四家!十四家!
劉承宗對這個結果,除了一股繩之外都非常滿意,他心裡也沒拿陳師文當成土司,當即做出承諾,把兩李兩祁四族大土司封至烏蘭山南北,準他們移三萬族人出去。
剩下的小土司們則被封到黃南小河套,準移兩萬族人,那邊有過去土默特蒙古開墾出的田地,直接由歸德城副千戶包虎與八角城參將陳師文管轄。
反正土司手裡有糧,他們把能遷的人遷出去,留在河湟的百姓麵對糧食危機隻需要組織耕種,就能更快的解決問題。
辦完這事,直到正月二十二日,劉承宗才親率麾下各路人馬組成的軍隊,向河湟穀地一路進軍。
東征兵馬的選調沒少讓劉承宗花費精力,以護兵塘兵千餘與黃勝宵的一個千總炮營作為直轄,百餘府學生隨軍,準備安插地方,中軍由沒趕上南征的參將楊耀麾下三千六百馬營組成。
在劉承宗的設計裡,中軍隻作為壓陣,在戰爭中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正規作戰則需要由從征部隊來打。
從征三營為射獵營的巴桑、捕魚營的謝二虎、輜重營的阿海岱青,他們各自從青海湖沿岸到西寧之間招募人手,組成兵力近兩萬的正軍。
劉承宗的軍隊準備工作,絕大多數都是為了讓謝二虎和阿海岱青挑選從征士兵。
如今在西寧府治下的蒙古人,能打仗且願意打仗的人數不勝數,對這些人來說,當兵吃糧可比勞務做工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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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土默特還是喀爾喀,降兵俘虜絕大多數都是戰士,謝二虎和阿海岱青能夠從容地優中選優。
而至於巴桑,巴桑和彆人不一樣,儘管他的出身隻是個奴隸,但他非常自信且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在堅持想法這方麵甚至勝過很多貴族。
不論謝二虎還是阿海岱青,都是蒙古貴族出身,可劉承宗讓他們挑選士兵,他們立刻就會認為自己本身的部下不夠好,哪怕不這樣想,也會從諂媚的角度答應下來。
巴桑不一樣,拒絕了挑選士兵的建議,他說他的奴隸崽子們吃得好睡得好用得好,身經十餘戰,他們害怕但沒有人後退逃跑。
桀驁不馴的西番貴族也被蒙古人打散,心服口服的被編成了奴隸崽子騎兵隊。
巴桑說:“隻需要大元帥一點幫助,巴桑就能帶著奴隸崽子們建立功勳,決不把升官的機會讓給彆人。”
劉承宗到這個時候才發現,那些西番貴族也變成巴桑的奴隸兵了……儘管這和劉獅子的初衷有一點小出入,至少在射獵營內部達成了人人平等這個願望。
他們的生活水平、待遇和人格地位變了,但在巴桑腦子裡的名字沒變,還是他媽的大元帥的奴隸崽子。
劉承宗想了想,射獵營的戰鬥力雖然不算強,但確實有超強的意誌力,何況也有瓦斯和阿六的重兵精銳,反倒是比兩個蒙古營更加全麵的隊伍。
他便問道:“你需要什麼樣的幫助?”
巴桑說:“請大元帥給我編六百個漢軍,就那種放完炮能帶著人衝鋒的槍炮手。”
巴桑說這話時黃勝宵就在劉承宗旁邊,差點就磕頭謝罪了。
黃勝宵的炮兵,是一群主要精力沒放在操弄火炮上的炮兵。
他的長官曹耀在轉戰陝北中總結出一套近距離炮擊的戰法。
後來就在西寧整編中,由於劉承宗本來是想建立練兵募兵機製,步騎炮三營長官就搞出了合營操練的方法,炮兵要知道步騎兵的戰法、步兵要知道騎炮兵的戰法。
導致三個兵種都掌握其他兩個兵種的戰法,本身在這個時候,練兵營的士兵並不奇怪,隻是炮兵會騎馬、步兵會放炮。
問題出在黃勝宵鎮守囊鎖謙莫宮半年多,依然是照著這種辦法訓練炮兵的。
如此一來,他麾下士兵就有點奇怪了,可以說裝備槍炮的跳蕩步兵、也可以說是善於衝鋒的炮兵,他們甚至每個人都能在馬上放銃……前提是銃得比較短。
技能學得很均勻。
萬萬沒想到巴桑好這口,他解釋道:“奴隸崽子能吃苦、膽小,容易害怕,槍炮衝鋒鼓舞士氣。”
劉承宗一聽這個原因,當即揮手從南山堡抽調六百戰兵……鐘虎的兵是會用槍炮的步兵,不如黃勝宵的人善於衝鋒,但他們有另一個優勢。
這幫人沒趕上南征,留在北邊學了不少知識,西番言語說得好,正好能加強進去當軍官。
浩浩蕩蕩的軍隊一路搖頭擺尾,跟著劉承祖的先鋒軍向東推進,能遇到的敵人都被劉承祖提前拔了,沿途接收田地莊園,轉眼就推進至碾伯,倒是苦了兄長劉承祖和李萬慶,一路上沒少挨揍。
百姓造反可不管是誰的兵,見著誰都要打,搶誰不是搶呢,關鍵李萬慶的兵也不多,造反的百姓看見他都想打一仗。
直至臨近碾伯,早前派出去策反高店子營的黃澄派人快馬求援,他們被西寧的僧綱司首領、瞿曇寺主人、大國師班著爾領真率僧眾番兵擊潰,甚至碾伯一帶的叛軍都快被班著爾領真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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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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