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變!”小羽又晃動一下鈴鐺,又落下來一個元寶。
“變變變~~~”
她不停晃鈴鐺,元寶一個接一個落地,不一會兒已落下來八九個。
“郝門主,你怎麼說?”小羽笑看郝如海。
郝如海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好半響,嗄聲道:“羽仙子手段驚人,郝某佩服!”
他將金票塞進懷裡,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小羽朝地麵喊了聲,“元寶,元寶,速速歸來~~”
“咕嚕嚕~~~”
地上的元寶竟自動滾動到她腳下,然後一枚接一枚飛回玉骨骷髏的嘴巴裡。
“小鳳仙成仙啦~~”
“難怪能一人剿滅拐子山數十萬陰兵,小鳳仙是仙人啊!”
小羽得意一笑,將鈴鐺掛回腰間,環顧一眾呆呆看著她的犯婦,道:“柳姑姑,她們都是朱令君的家人?”
柳姑姑靠近幾步,道:“都是前些日子衙門庫房被燒案中,被牽連官員的女眷。
有朱一套的家人,也有其他被牽連官員的家人。
男丁全部充作奴隸,被送去了南方礦山,或者給貴人當仆從。
女眷都被發配到教司坊。
這會兒擺在城牆根下發賣,上等貨帶到紅袖坊,普通的賣給老百姓。”
“嗚嗚嗚”
犯婦們回過神,想到自身的境遇,又開始自憐自艾,嗚嗚哭泣。
小羽皺了皺眉,問道:“買下她們一共要花多少錢?”
柳姑姑眼神驚奇地打量她腰間玉骨鈴鐺,“你真成仙了?莫非學會了點金術?”
“你彆管我有沒有成仙,我給你的金子肯定不是假的。”
小羽右手在玉骨鈴鐺上摸了一下,又摸出個金元寶,遞給柳姑姑。
柳姑姑用手掂了掂,又用牙齒咬。
“是真金子。”柳姑姑又將元寶遞回去,神色遲疑道:“即便是仙人,真金白銀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確定要買她們?”
“開價吧。”小羽道。
柳姑姑朝犯婦周圍的差役打了手勢,“遇到大財主了,將她們都帶下去,把她們的換洗衣服都還給她們。”
接著她又拉小羽上了一輛寬敞的馬車,問道:“那些女人買回去後,你打算怎麼安置她們?”
“我買了她們之後,她們算良民還是賤籍?”小羽問道。
柳姑姑沉吟道:“你了解朱一套的情況不?”
“街坊鄰居都在討論,我怎能沒聽說?”頓了頓,小羽又疑惑道:“不過我聽說的,和現在看到的,差彆很大。
朱一套並非罪臣,沒有犯法。
他頂了天,隻算是沒看顧好衙門庫房,燒毀了萬石官糧。
可朱一套並不是學胡掌櫃,用燒倉庫的方式遮掩自己的貪腐。
況且火災係天數,與朱一套無關。
我聽有閱曆的老吏說,若有上官替他分解保奏,蜀王隻會打他幾板子,甚至都不會撤銷他的官職。
不少街坊都以為朱一套會回來,我也這麼以為的。
怎麼弄成現在這樣?
他自己被殺,妻子被辱,女兒要送去紅袖坊縱然老吏判斷失誤,也不至於相差如此巨大。”
柳姑姑道:“按照西蜀律法,損毀糧食百石以下者,隻斥責嗇夫;百石以上到千石,罰嗇夫鎧甲一套;過千石以上,罰嗇夫二甲。
無論損毀多少,嗇夫、冗吏等相關之人,都得補償損毀的禾粟。
但如果是損毀軍糧,隻要超過五百石,可以立即斬首。
朱一套損毀的萬旦秋糧,皆被定性為‘軍糧’,而非普通倉米。
他不服氣,憂憤吐血而亡。”
“有人要搞他?”小羽問道。
柳姑姑點頭道:“其實衙門倉庫裡的糧食並不是很重要,至少雒都貴人們不會太在意。
可倉庫裡還有雒都貴人的各類奇珍異寶、靈草神藥。”
她歎了口氣,“常言道,朝中無人莫當官。
回祿之災和朱一套無關,所有人都明白,可朝堂上沒人為他說話。”
“清河郡王和仙芝世子呢?”小羽問道。
柳姑姑瞥了她一眼,“王爺和世子怎滴?朱一套又不是王爺的人。”
小羽心中義憤填膺,想為老朱爭辯兩句,可看到對麵之人隻是個妓院老鴇,而非李仙芝、李靖軒、蜀王,又意興闌珊起來。
“你隻說現在朱玲玲算什麼籍。”她說道。
柳姑姑道:“我跟你鬼扯這麼多,不就是在解釋她的情況?
衙門倉庫屬於朝廷。
雒都貴人借衙門倉庫存放自己的私產,能做,但不能放在台麵上說。
故而朱一套之罪,隻是焚燒萬石軍糧。
按照蜀律,他本人當斬當然,按律當斬並非一定要斬。
其實朝廷並沒判他斬首。
他自己內心鬱結,想不開,吐血死了。”
小羽本來都打定主意,不跟老鴇一般見識,可聽到這話,她還是忍不住,“朝廷屈死了朱一套,還不允許彆人鬱結想不開?
哪個腦子正常的人,遇到這種惡心事,能保持豁達開朗?
朱一套若不吐血而死,他遭受的屈辱,一定比死亡還要難以承受。”
柳姑姑瞪了她一眼,道:“你彆跟我叫,我隻是個老鴇,不是衙門裡的坐堂老爺。”
小羽擺了擺手,“是我的錯,我不該跟老鴇說這個。”
柳姑姑氣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