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萊麗伽優雅地啜飲完花茶,然後才說:“我們在一些觀念上合不來,所以我便不再愛他了。現在我和幾個同伴一起旅行,那很有意思。”
對於她的這番言論,羅彬瀚不免感到強烈的懷疑。他有充分理由相信這位貴族前男友是虛構的,否則他們不應分手於觀念不合,而是因為荊璜洗劫了貴族全家。
這場茶會最終在雅萊麗伽的控製下順利收場。宓穀拉看上去非常儘興,完全忘記了最開始時羅彬瀚說過的臭流氓言論。她想要收拾杯碗,卻被雅萊麗伽攔住了。
“我想這些我們來收拾就可以了。”雅萊麗伽說,“外頭的花很漂亮,能幫我采一點回去做標本嗎?”
宓穀拉高高興興地去了。羅彬瀚感覺自己逃過了一劫,然而還沒等他高興起來,雅萊麗伽便靠過來扳住他的肩膀。
“一會兒我和莫莫羅收拾餐桌。”她低聲說,“你和她去外頭散散步。”
羅彬瀚的快樂頓時蕩然無存。他向雅萊麗伽求饒道:“這不合適吧?您跟她聊了這麼久,到最後讓我去和她散步?摘桃子行為要不得啊!”
“這是你的任務。”雅萊麗伽說。
“啥任務?天黑之前讓她向我表白?不然您老人家就把我變成青蛙續了?”
“這座農場現在的主人叫赤拉濱。”
“啥?”
“天場農夫赤拉濱,他是赤拉樊的孫子,這座農場現在的所有人。當那個侏儒商人被吊死時,赤拉濱和另外兩位客人都被關在倉庫裡。現在另兩人已經離開門城,赤拉濱是唯一定居在這附近的。”
雅萊麗伽要求道:“去和她聊聊,打聽一下赤拉濱現在的情況,看看能否挖出更多細節。她的祖母可能是赤拉樊的朋友。”
羅彬瀚有點懷疑雅萊麗伽的真實居心,可他拿不出證據,隻能無可奈何地被莫莫羅推出了那間狹小樸素的農舍。
農舍位於農場的西南角,緊挨著木籬與柳林,也能隱約看見通往鎮子的小徑。宓穀拉正站在柳樹下,伸手攀折柔韌的柳枝。她的胳膊上已經掛了一個柳條編成的環。
羅彬瀚硬著頭皮走過去。
“羅彬!”宓穀拉說,“我正給你們找花呢。雅伽萊女士說想做標本,可我覺得那樣太可惜了。農場的舊倉庫裡有真空機和密封罐,我想我可以給你們做幾個永生花環,那肯定很有意思。”
羅彬瀚唯唯應諾。他帶著雅萊麗伽布置的任務而來,卻不知道該怎樣自然地開口。
“花挺好看的。”他沒話找話地說,“就是這地方有點荒了,你一個病人單獨住這兒方便嗎?”
宓穀拉笑了起來。“我喜歡這兒。”她說,“我小時候就喜歡在田野裡玩,那些泥土和蟲子可真有趣。如果我有時間和精力,真希望能把這兒好好打理一下。”
羅彬瀚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確實應該送一套農耕工具,而不是什麼花朵糖。他揮手說:“下次再給你帶鋤頭和斧頭來……你這兒有負責升級工具的鐵匠鋪吧?”
宓穀拉疑惑地看著他:“鋤頭?可倉庫裡有多功能拖拉機呀。”
羅彬瀚立刻選擇閉嘴。他是城市裡長大的,甚至有點鬨不清黃豆和大豆的關係。
“你的想法有時候可真奇怪。”宓穀拉說,“之前你說話的方式也是,你夢到我了嗎?那是你們種族打招呼的方式?”
羅彬瀚趕緊借坡下驢,拚命點頭,然後才想起宓穀拉不明白“點頭”的意思。他準備張口解釋,但這次宓穀拉卻不知怎麼理解了他的動作。
“夢對你們的種族有特彆意義嗎?預言?還是說你們靠這個決定第二天去見誰?”
宓穀拉伸手摘下一朵紫堇似的藍色小花。她把這朵花插進柳環內,然後側頭凝視著羅彬瀚。
“當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有這種感覺,羅彬。”她說,“你總好像恍惚得在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