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他突然感到十分奇怪,好像有什麼原本存在的東西不見了。但因為頭腦混亂,一時也找不到問題所在。
“高大壯”就是張沐牧,這點他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看來周妤還在和張沐牧保持聯絡。從張沐牧發來的各種表情看,兩人似乎比之前更熟了。
在經曆了那一夜後……
他想起來了。
下意識地,他立刻伸手按住胸前。那被劍刃貫穿的位置沒有任何痛楚感。那晚受到的致命一擊,仿佛隻是他做的一場噩夢。
他沒有被劍殺死,那麼張沐牧呢?也沒有事嗎?那夜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帶著這些疑問,他走出車站。站外是一條長長的公路,公路兩側荒涼平曠,草木嫩新,風中彌漫初春的濕氣。
“周周!”
因為天氣好得出奇,公路兩側的視野都很清晰,遠遠就能看到張沐牧在朝他招手。她穿著一件粉綠色的運動外套,看起來生龍活虎,半點不像是被長劍穿胸的人。
周雨實在是搞不清狀況了。他站在原地,看著張沐牧一路從原野上衝刺般地跑過來。
“來了來了!”
跑到近處後,她先是彎腰喘了一會兒,然後興高采烈又口齒不清地說:“曬,曬烤架都擺好了!快點呀。再不去阿偉要先吃了!”
“……燒烤?”
“對呀……嗯?”
張沐牧忽然停下了言語,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然後她恍然大悟似地說:“啊,是周同學!”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區分的。”
“表情呀,周同學一天到晚都是陰沉沉的。”
就算被這麼評價,周雨竟然也不覺得生氣。他隻是冷靜地問道:“張同學,那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嗎?”
“嗯?哪天?”
“就是遇到那個女劍手的晚上。”
在現代社會裡把一個人稱作“劍手”,感覺多少有點怪異,但這確實是周雨眼下對那個女人最深的印象。
“當然記得呀!那晚可是我把周同學帶回去的。”
聽到他的話,張沐牧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像表功似地說:“醒來以後就看到周同學倒在一邊,我就打電話讓阿偉幫我搬你回去了。周同學看起來很輕,其實死沉死沉的,我一個人都搬不動哎!”
“是嗎……在那以後呢?”
“就這樣了呀。周周也不知道我們的事情,周同學也總是不出來。假期後麵都變得沒意思了。”
周雨還想再問,但張沐牧已經興高采烈地抱住他的胳膊,拉著他朝原野走去,口裡喊著:“燒烤!燒烤!衝呀——!”
周雨被她拖著小跑起來。他們穿過野草叢,向遠方隱約可見的柳林奔去。林中依稀晃動著幾條人影,張沐牧邊跑邊對他們揮手喊叫,那聲音裡充滿了毫無陰翳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