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1 菡萏夢(中)_道與碳基猴子飼養守則_免费小说阅读网 

821 菡萏夢(中)(1 / 2)

此前,羅彬瀚還沒想過要在何時邀請石頎去自己家裡。其實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進展早可以請她去坐坐了,可他家裡蹲著俞曉絨和菲娜,他還有點擔心會觸到石頎的心事。如今她主動提出來倒是個機會,反正俞曉絨一早就知道了,她們也難免要互相認識的。

去他家裡還有另一重好處,那就是直搗李理的老巢。要在外頭防住她頗為不易,畢竟他不能要求所有客人和服務生都把手機關了,酒店房間的安全性也不過是稍高一檔。可要是他去自己家中把電閘一拉,小宣王就算還能摸到彆人家的網絡,對於客廳裡發生的事也就一無所知了。

他在路口叫了輛出租,一路回到自家小區門前。到這時他突然有點緊張起來,發覺自己從沒準備過要應付這個場麵。

“呃,”他在進樓道前說,“我妹妹這會兒可能在家裡。你之前見過的。”

石頎點點頭問:“是你媽媽那邊的女孩?”

“對,她還在我們這兒玩呢。等會兒你跟她見一麵,然後我叫她先出去走走。”

“有必要讓她出去嗎?”

“她可難纏了。讓她知道我和朋友吵架,不出一天她就會跟她媽媽打報告。而且我也有點事要跟你說,最好先不讓她聽見。”

石頎輕輕地應了一聲,或許也覺得有些不自在。羅彬瀚沒法跟她解釋得更多了,他都沒想好自己今天該跟她說到哪一層。等他走到家門口掏鑰匙時卻發現房門並沒上鎖。

“怪了。”他說。作為父母長日外出的問題兒童,俞曉絨向來習慣在獨處時把家門鎖上,連白天也不會例外。他的心吊了起來,立刻走進家裡查看。客廳茶幾上放著一個醒目的深紅色信封,風格不像俞曉絨的東西。他正盯著信封思索,石頎已經走了進來,關心地問怎麼回事。

他搖搖頭拆開信封。“你等我一會兒。”

信封裡隻有一張紙,上頭的字跡全是打印出來的標準印刷體。內容這樣寫著:

致羅彬瀚先生:因今晨之變故,現暫離潭府,另覓彆居,以便處理一應私人事宜。事畢再行聯係,並可共君探討今晨之事始末。冒昧處望請見諒。另:為接應者出入之便,暫假名目將令妹引出,現同菲娜於城中漫步,且有專人尾隨保護。勿慮。

信箋沒有署名,隻在末尾的地方畫著一艘黑燕形狀的飛船和一枚有點損壞的貝殼,證明這封留言信並非他人冒寫。羅彬瀚把信讀了兩遍,確信自己沒理解錯,又匆匆走進臥室。裝匣子的保險箱已經被人從櫃子裡搬出來了,就明目張膽地擱在床上,箱門敞開著,裡頭不見匣子,隻有一張陽光沙灘圖案的明信片。他撿起明信片看看,上頭什麼文字都沒有,隻有一個純粹由字符組成的笑臉表情,看起來頗為陰險;他又檢查了一遍保險箱,確認不是被暴力破解,而是正常輸入密碼打開的。李理想知道保險箱密碼自然不難,弄到家門鑰匙的精確建模恐怕也不費勁。

他把明信片和信箋丟進箱子裡,一時心緒潮湧,百味雜陳:知道俞曉絨沒事是叫他鬆了口氣,李理的不辭而彆又叫他有點生氣和失望,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他真想戴上一副厚厚的絕緣手套,然後拎起李理的匣子一頓猛搖。你以為我會對你怎麼樣?他肯定得這麼問她,難道你覺得我真會因為上午的事就把你丟進馬裡亞納海溝?值得你這麼落荒而逃嗎?

這種好笑的感覺叫他很難一直生氣。這時石頎叫了他兩聲沒應,也跟進來查問情況,看見床上敞開的保險箱時愣了一下。“碰到賊了嗎?”她問。

“不,沒那麼回事。”羅彬瀚說著合上箱門,“是我妹妹跟我搞惡作劇,偷拿我的東西躲出去了……這死丫頭,我回頭教訓她。”

他先回客廳給石頎拿了雙拖鞋,又從冰箱裡找了點零食和飲料,洗水果的時候他還在琢磨李理的出逃行動。這家夥肯定一直在監視他的動向,知道他和俞曉絨分彆將於何時到家,否則就不會明目張膽地把留言信擱在客廳裡。現在這會兒呢?她大概率也還在盜用他家裡的麥克風和攝像頭,他卻沒法抓出她的真身算賬。眼下這一出就叫做“錘碎玉籠飛彩鳳,頓開金鎖走蛟龍”——可不能再讓她這麼無法無天下去了,等明天他就得去逮捕她的同夥帕闍尼耶。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又不是沒有周雨家的鑰匙。

他端著水果盤回到客廳。石頎坐在沙發裡,帶著幾分拘謹的態度掃視周圍。剛才這一連串怪事肯定讓她有點擔心,好在她臉上沒見什麼傷感的情緒。羅彬瀚把切好的水果放到桌上,又繞著客廳走了一圈,把路由器、音響、電視、空調……所有他印象裡帶著“智能”標簽的電器全都斷了電,然後才轉頭跟石頎麵麵相覷。

“呃,”他說,“你介意把手機關了嗎?或者至少調成飛行模式?”

石頎靜靜地坐著打量他,然後問:“你是被稅務局盯上了嗎?”

“倒也沒那麼嚴重。隻是有個電子幽靈從我家逃出去了,正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石頎隻是一笑,從包裡拿出手機關掉,然後放到桌麵上。她又去廚房洗了手,拿了個橘子慢慢剝起來。羅彬瀚在跟她隔桌的位置坐下,思量該從何說起。

“我和周雨吵了一架。”他說,“因為我發現他瞞了我一件大事——這事說來很複雜,總之不關稅務局的事,也不會惹警察,隻是一件私事。”

“是和你相關的事嗎?還是他自己的?”

“應該算和我相關吧。主要是他自己的事,可畢竟也把我卷進去了。”

“對你有害嗎?”

羅彬瀚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墨鏡。“如果他不瞞著我,我今天也用不著戴這個。”

石頎驚異地抬了抬眉毛,沒說什麼看法,隻把手裡的橘子掰了一半給他。等他吃了兩瓣消氣以後,她才繼續問道:“他為什麼要瞞著你?”

“我不知道他乾嘛這麼做。可能覺得我會礙他的事吧,可事情都結束兩年多了他居然還不告訴我。”

“那他事先知道你會受傷嗎?”

“不知道。他上個月還在做夢呢。”

她看起來完全被搞糊塗了。

“那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弄的?和他有什麼關係?”

“上個月我以為有樁大麻煩必須得我去解決,”羅彬瀚終於說,“生意上的事。我們和對麵鬨得很僵,搞得兩邊劍拔弩張的,我差點都想去報警了。結果上星期我剛把事情解決了,突然發現周雨也在裡頭——已經兩年多了!而且他還挺重要的!他手裡一早捏著對麵的軟肋。要是他早點參與進來,我根本用不著費這麼大勁。”

“你事先就沒有問過他嗎?”

“我哪知道他也在裡頭!”

“但你沒有提前告訴他一聲?跟他說你有麻煩?”

羅彬瀚歎了口氣,伸手按了按額頭。“我以為告訴他沒用。他是個書呆子,從小不摻合事,連和人討價還價都不會,我和他說這些有什麼用?”

石頎原本還算嚴肅的表情漸漸鬆弛下來。她還對著自己手裡的橘子瓣點一點頭,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他是不是也這麼想你呢?覺得告訴你也沒有什麼用。”

“胡說。我可不是呆子!”羅彬瀚氣憤地喊道,“他不是忘了告訴我,而是故意瞞著我!還專門下了個套對付我!你能想象嗎?所有跟這事有關的人都知道了,隻有我不知道!”

石頎眼中有了點好奇。“他真的這樣做了?”

“對,沒錯。很神經病吧?”

“可是,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如果他隻是覺得告訴你也沒用處,隻要不主動提起就可以了。還特意要想辦法瞞著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羅彬瀚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他腦子裡怎麼想的。”他沒好氣地說,“我也問他乾嘛這麼做,他說隻是為了保密——他掌握了點對麵的商業機密,而且好像還挺重要的,說是不能泄露出去,所以特彆瞞著我。你覺得這像人說的話嗎?啊?他覺得我會滿天下把他的事亂說?”

石頎微微地笑了,伸出一根手指點點自己。“那你現在?”

“這是兩碼事。”羅彬瀚說,“咱們這是在開他的批鬥會!”

“好吧。那你到底為什麼生氣?是因為他騙了你,還是覺得他看不起你?”

“都有。”

“可你其實也不確定他瞞著你的原因吧?或許他不是看不起你,隻是覺得太親近的人要避嫌而已。不是說,他掌握的是商業機密嗎?還是你競爭對手的?如果這樣的話,可能他也簽了什麼保密協議,不希望起衝突的時候夾在你們中間為難。”

羅彬瀚搖搖頭。他不能更仔細地解釋這樁“商業機密”是怎麼回事,除非他下定決心要和盤托出。將來他也許應該這麼做,但眼下就未免太心急了。不過石頎的疑問也確實點醒了他——這件事根本說不通,如果周雨隻是不希望把進入那座城市的方法泄露出去,那也犯不著這樣煞費苦心地瞞著自己。隻要周雨不說具體細節,難道他還能從周雨腦袋裡挖出什麼黑魔法儀式?再說他非要掌握這種儀式做什麼?就為了去周妤的上班地點參觀參觀?

而且周雨並不是這整件事裡最可疑的人——雖說他最惱火的是這家夥——行為更沒道理的人是蔡績和李理。他們都應該清楚月亮上的威脅實際上並不成立,甚至連周溫行本人都不構成威脅。蔡績曾經叫他彆管周溫行,隻要再等一兩個月就行——現在看來這條建議真是再合理不過,那其實就是在等周雨醒過來接手一切;可是蔡績竟然又改變了主意,自願冒險來幫他一起乾掉周溫行。是什麼讓這人的態度驟變?難道蔡績也擔心周溫行身上的詛咒會影響到周雨?

還有李理。即便蔡績的腦袋是真的被驢踢了,至少李理不應該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她也曾經委婉地勸阻過他,甚至一度想叫他離開。她顯然很清楚周雨的底細,可最後還是支持了他在東沼島的計劃。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地小玩一把,完全是在拿著兩條人命賭博。這裡頭一定還有彆的理由,讓他們不太願意讓周雨出手的理由,他們才會不約而同地兩頭下注。

他納悶地想了一會兒,直到石頎又遞給他幾片橘子。“你想到什麼了嗎?”她問道,“他瞞著你的理由?”

“沒有。”

“所以,還是等弄清楚再說?總覺得理由不應該是他看不起你。周雨並不像那種人。”

“你有多少年沒見過他了?”羅彬瀚說著頓了一下,“而且,我不記得你以前對他評價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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