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打著,這家夥就急了。
因為他的同伴都已經縱馬離去,隻有他被顧思年牽扯住脫不開身。待會兒上百人圍住自己,一人一口唾沫都把自己淹死了。
心中急,手裡的動作自然就會慢上半分,不經意間破綻就出來了。
在燕兵右身側空檔露出來的一刹那,顧思年就瞅準了機會,手中樸刀順勢上挑,淩厲的刀鋒直接砍斷了燕兵的右手手掌。
“噗嗤~”
“啊~”
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在夜色中響起,駭人無比。
下一刻,顧思年棄刀前衝,一個虎撲將燕兵撞翻在地,死死壓在身下。
這家夥也是個狠人,強忍著斷手的劇痛揮出了左拳,砸向了顧思年的臉頰。
顧思年半點不慌,握掌變拳,一拳對一拳。
“砰!”
“哢擦~”
一記凶悍的對碰,顧思年這一拳頭就像有千斤重,砸的燕兵左手脫臼。
“啊~”
又是一聲哀嚎。
這一拳頭,徹底讓燕兵雙手儘廢,但他猶自在瘋狂的叫囂著
“渾蛋!老子殺了你!”
“砰!”
又是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麵門上。
“噗嗤~”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鼻梁被當場砸碎。
燕兵隻覺得眼前一黑,神誌模糊,半個字也叫不出來了。
“死吧!”
顧思年一手揪住燕兵的衣領,一手握拳砸臉,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砰!”
“雜碎!”
“砰砰!”
幾拳頭下來,燕兵徹底咽了氣,屍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但顧思年沒有停,紅著眼、咬著牙,一拳接著一拳。
“砰!”
“砰!”
其他的燕兵早就跑遠了,逃散的壯丁們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陷入瘋狂的顧思年,大氣都不敢喘。
全場一片死寂。
平日裡溫文爾雅的顧典史竟然有如此狠厲的一麵?
秦熙、曾淩川、武翔……
沒人敢上前阻攔顧思年的舉動。
人群中那位年輕軍漢自顧自的擦拭著彎刀上的血跡,看向顧思年的眼神多了一分異樣。
“砰!”
“呼,呼~”
當最後一拳頭落下後,顧思年累得再也舉不起右手,半跪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燕兵的臉上除了鮮血還是鮮血,幾顆牙齒散落在地,保管親媽來了都認不出。
全場鴉雀無聲,無數道目光彙聚在顧思年的身上。
萬眾矚目之下,顧思年緩緩起身,環顧全場,緊握的拳頭滿是血跡。
冰冷的眼神、猩紅的目光。
凡是被顧思年掃到的人都覺得頭皮發麻,不敢與之對視。
顧思年麵無表情的吐出四個字
“打掃戰場!”
曾淩川與武翔渾身一顫,下意識的應聲大喝
“諾!”
隨之而來的就是所有人整齊劃一的大喝聲
“諾!”
一聲應諾,帶著骨子裡的敬畏。
……
日出清晨,這一支運糧隊再一次踏上了趕往右屯城的路,隊伍中又多了不少傷員。
昨晚那一場戰鬥雖然宰了幾名燕軍,打跑了蠻子,但民夫這邊損失也大,死的不多,傷的多,還好都是皮外傷,簡單包紮一下能勉強行動。
道路一旁,被顧思年他們救下的年輕軍漢正在收拾著自己的行囊,裝著水囊和麵餅的包袱被他放在了馬背上。
這匹戰馬是昨晚燕兵留下的,顧思年送給了他。
“你確定一個人可以嗎?”
顧思年略帶一絲憂心的問道
“傷勢還沒好利索,要不就跟著我們一起走?”
“是啊,跟我們一起走吧。”
“人多,安全點。”
秦熙幾人也出言相勸。
年輕軍漢昨晚以一敵二,砍了兩個蠻子,已經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這些漢子其實也耿直,誰厲害就佩服誰。
“不了,多謝大家好意,但我還有軍務在身。”
年輕人收拾利索,看向顧思年
“昨晚,是你第一次殺人?”
“嗯。”
“出手夠狠,像個男人,我看好你。”
軍漢豎起了大拇指,翻身上馬
“有你帶著,這幫人應該能活下不少。”
顧思年苦笑一聲,以前自己連雞都沒殺過,這次卻活生生用拳頭把人打死了。
這種感覺,可不好受。
“駕~”
年輕軍漢扯了下韁繩
“走了!後會有期!”
“兄弟!”
顧思年高呼道
“還沒問你名字呢!”
“駕!”
漢子縱馬遠去,朗喝一聲,留下了四個字
“大涼邊軍!”
一陣狂風突然吹過,亂人眼簾。
大涼邊軍~
四個字就像驚雷滾滾,激蕩黃沙。
卷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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