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昏暗的牢房,潮濕又帶著股腥臭味,林立身上裹了一身新的衣袍,傷口也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惶惶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一邊去卓悔給他帶來的恐懼,另一邊又是渾身刀割般的疼痛,現在林義最想做的事就是死,也死都死不掉。
卓悔已經退出去了,但林義知道,這家夥就躲在門外,指不定啥時候就會冒出來再給自己來上一刀,想想都哆嗦。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顧思年微眯著眼眸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林大掌櫃在略微猶豫片刻之後終於選擇了老老實實答話:
“林義,這就是我的真名。”
“從我們查到的情報上顯示,你家是在襄南道做布行生意的,生意很好,你是家中長子,來北涼三州打拚。
但我們派人去查了,襄南道確實有這麼一家林氏布行,卻沒有一個與你年紀相仿的兒子啊。
所以,你是誰?”
“我的身份確實是偽造的,也沒想到你們會派人去查,我壓根就不是做生意的。”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
“我?我是林義啊。當然了,北涼王若是願意,也可以稱我為青柳。”
“青柳?”
這個陌生的稱呼讓眾人的眉頭都是微微一皺,顧思年冷著臉問道:
“所以你的背後應該藏著一個龐大的諜報組織吧?”
“王爺果然是有備而來啊,您猜對了。”
林義突然咧嘴笑了笑:
“說明我栽得不冤。”
“這個組織,叫什麼?”
“血柳。”
“血柳?”
顧思年喃喃道:“難怪呢,你們所有人的前胸口上都繡著一個血色的柳葉圖案。
這個就是你們的一種標記,或者說識彆身份的圖案。”
站在一旁的雲依瀾突然發問了:
“你背後的組織叫血柳,而你自稱為青柳,我們詳查過每一具屍體,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此圖案,比如你店裡的那些夥計有一部分的胸口上並沒有柳葉標記。
所以我猜你們各自之間的角色分工不同吧,稱呼也不同?地位更是不一樣。”
“行家啊。”
林義詫異地看向了雲依瀾,他本以為這不過是北涼王身邊的花瓶呢,沒想到還是個聰明角色。
“那就說說吧,所謂的血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義耷拉著個腦袋,苦笑著搖了搖頭:
“說出來,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得死。”
“不說也行,我可以把那位卓悔再叫進來,看看你能扛多久。”
顧思年的威脅讓林義一陣氣急,最後還是蔫吧著說道:
“確實如這位姑娘所言,每個人的分工不同,各自的稱呼、地位也各不相同。
布行裡那些個夥計、還有平日裡散落在四處探聽情報的小二、攤販、地痞統一稱之為雜柳。
雜柳中有一部分人是在當地臨時召集起來的,拿錢辦事,身份無足輕重,更不知道自己背後到底是何等一個龐然大物,他們隻知道用情報換銀子。
還有一部分是打小就訓練出來的精銳諜子,精明強乾,不管是能力還是手段都要比那些人強得多,也可靠得多。
因為雜柳經常四處走動打探情報,容易暴露,所以這些人的身上並未繡柳葉圖案;
而那些殺手、死士不用動腦子的人,稱之為暗柳,他們不需要打探情報,隻需要動手殺人便是。
青柳,也就是我這種人,都是各個聯絡點、分堂的主事人,像我們都有一個明麵上的身份,平日裡管好手底下的雜柳、暗柳就行了,再將搜集起來的情報彙總到上麵去。”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