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一局連著一局,一個多小時後,金姐和廖局都有些坐不住了。正好一局結束,金姐率先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隨著她走向衛生間,林處開口:“廖局,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喝口茶?”
廖局活動了一下肩膀,懶懶道:“好。”
徐時聞言便道:“那我叫小蘭過來泡茶。”
廖局卻擺手示意他不用。
“小蘭來了,我們說話不方便。”廖局說著,看向林處:“小林,你去,重新泡點熱的,把大家的都換換。”
話落,沒等林處起身,徐時搶先站了起來:“我來吧。不過,技術不好,要是泡得不好,廖局您彆嫌棄!”
廖局此時也許是搓麻將搓累了,倒是沒了先前剛進門時的那股官架子,抬頭衝著徐時笑道:“這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其實我喝來喝去,還是覺得以前的大碗茶最好喝。天氣熱,渾身都是汗的時候,一碗這種茶喝下去,渾身都舒坦!”
徐時一聽,眼睛微微一亮,道:“這大碗茶,我倒是會泡。要不我試試?”
廖局頓時也眼睛微亮:“是嗎?我都很多年沒喝過這種茶了,你要讓我嘗到了原來那個味,回頭我送你個大禮!”
徐時靦腆一笑,道:“不過一碗茶,哪用得上什麼大禮!”
廖局卻抬手朝他點了點,道:“你年輕,你不懂。這叫情懷!”
徐時笑了笑,不再接話,拔腿往茶桌那邊走。
林處則等著廖局起身後,一起往沙發那邊走去。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廖局靠在那閉目養神,林處在旁邊拿出手機看消息。片刻後,他忽地皺了皺眉。
接著,他轉頭看向廖局,猶豫了一下後,輕輕喊了一聲:“廖局!”
“嗯?”廖局眼也沒睜,從喉嚨裡發出了個含混不清的音。
林處稍稍往廖局那邊靠了靠,壓低聲音說道:“阿東那個工地又出事了。大概四十來分鐘之前報的警,阿東那邊有兩個工人被打進了醫院,據說傷得很嚴重。”
他話還未說完時,廖局便睜開了眼。
他擰眉看向林處,沉聲問:“這是這個月第幾回了?他那工地怎麼回事?怎麼老出事?”
林處聲音更低了:“我之前私底下問過阿東,他說,找事的人,叫曲偉。”
“曲偉?”廖局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臉色瞬間陰沉:“曲野那個弟弟?”
林處輕輕點了點頭。
“你去給阿東打個電話,問問清楚,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廖局想了想後,又道。
林處嗯了一聲後,起身往休息室走。
廖局回頭看了眼徐時,後者仿佛什麼也沒聽到一般,正在往碗裡裝茶葉。
廖局沉著眉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後,忽然開了口:“小許啊,你先前說你那個堂妹,是在哪個酒吧出的事?”
徐時聞聲抬頭,微愣了愣後,才訕訕開口:“好像是叫夜什麼的,這事已經過了兩年了,我也記不太清了!”
廖局眸光一閃:“夜什麼?夜色?”
徐時想了想,點頭道:“好像是叫這個名。”
“你那堂妹叫什麼名字?”廖局又問。
徐時回答:“叫許樂清。音樂的樂,清風的清。”說完,他垂了眼瞼,默了一瞬後,補了一句:“她自殺的時候,再過一天就是她二十周歲生日了!”說完,他忽地輕咳了一聲,接著抬頭訕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啊廖局,我那堂妹跟我感情不錯,一時想起,有些傷感!”
廖局擺擺手:“人之常情,能理解!”說著,忽又道:“你先前說,你那堂妹的父母最近來了安市,你那堂妹的案子是一直沒結嗎?”
徐時抿著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根本沒立案。當時我堂妹一直出於昏迷狀態,醒來之後,又洗了澡,沒了證據,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血檢檢查出來有藥物殘留,但警方那邊覺得線索不夠,就沒立案。這事就不了了之了,本來我們也沒打算再追究了,但我堂妹回去之後沒兩天就自殺了。我堂妹的父母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這兩年一直在上訪。這次來,他們也是想來最後再爭取一次。”
廖局聽後,不由得皺了眉頭。
這案子,光這麼聽聽,就覺得挺棘手的。
更何況,受害者都已經死了,事情又過了兩年,想追究,基本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