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徐時剛吃完早餐,正坐在花園裡喝茶。
難得愜意。
梁九他們都出去了,偌大的房子,就剩了他一人。
付東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徐時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微微眯了眯眼後,才接了起來。
“付爺這麼早找我,有要緊事?”徐時含笑開口。
付東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聲,道:“要緊倒是不要緊,是貨的事情。”
“什麼貨?”徐時微愣了一下。
“安市那邊的貨。”付東提醒了一句:“你動了曲野,那這些貨現在擱在那邊,總得要有個人接手吧。而且,你之前已經損失了一批貨了,如果這一批再拿不到,回頭上麵也不好交代。”
付東的話,有理有據,讓徐時甚至都找不到借口可以拒絕。
徐時不由得無聲笑了起來。
曲野那邊反應倒是快,他這邊剛和付東結了盟,他那邊立馬就利用上了付東開始給他挖坑了。
當然,這背後肯定少不了鄭與廣的出力。
這老家夥,心還不死呢!
“這事不是個難事,付爺都開口了,我自然不會有意見。”徐時開了口。
付東那邊笑了一聲,道:“行,那這事就這麼定了,回頭我就把聯係人的電話給你,怎麼交貨,你看著安排。”
“好。”徐時應道。
掛了電話,徐時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這付東,也有點意思。
沒多久,付東就把聯係人的手機號發了過來。徐時卻沒急著聯係。
付東讓他安排,卻沒說讓他什麼時候安排,既如此,那便再拖一拖。總會有人急,但肯定不會是他徐時就行了。
這一拖,又是三天。
此時,安市已經是風雨欲來了。
曲偉已經躲起來了。
他之前安排去春山工地鬨事的那幾個人,其中有一人供出了曲偉曾在酒吧給人提供過迷情藥一類的東西,由此牽涉除了多樁女子被下藥迷奸的案件,包括許樂清那一樁。
而這些案件中,曲偉親自參與的就有不少,甚至,還有未成年。
這些事情,其實早先時候,便有蛛絲馬跡。如今再查,不過就是找個由頭把曾經壓下的那些線索重新翻出來,讓它們見了光而已。
曲偉平常得罪的人不少,但之前礙於曲野的麵子,大部分人都是忍氣吞聲。可如今形勢變了,自然也會有不少人按捺不住。
案子也由此越查越大。
本來心知肚明的一些事情,也因此被扯上水麵,開始暴露於天光之下。
比如,曲野。
曲野在安市這麼多年,這屁股自然也不會真的能乾淨到一塵不染。隻不過,以前沒人想動他,便也都裝作視而不見。
可他捏著彆人的把柄,彆人自然也不是傻的。
如今這些東西,雖還未拿上台麵,卻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曲野這身皮,已然不穩當了。
他手裡縱然籌碼再多,可又如何。他在這個局剛開始的時候,就走錯了一步棋。他不該往胡朗的彆墅裡塞那兩個未成年少女。
他被捧著太久,以至於都有些掂不清自己的斤兩了。
他以為他們是平起平坐,可實際上,他隻是一條被人抱起來的狗。如今,他在呲牙,而那些人在衡量。一旦,他們覺得這狗活著對他們的威脅遠超過狗咬他們一口的威脅,那麼,這狗就隻能死了。
畢竟,隻要會訓,聽話的狗多的是。
廖東來電話的時候,是在深夜了。
徐時剛睡下,但還未睡著。
聽到手機震動,拿過來一看,見是廖東的電話後,便坐了起來。
接通後,問:“怎麼了?”
廖東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過來,有些沉:“曲野打算要對我下手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徐時挑了挑眉:“還要再等兩天?”
廖東急了:“還要再兩天?那我屍體都涼了!”
徐時笑了一聲,道:“沒那麼誇張,他即便真對你下手了,你也頂多吃點皮肉之苦,放心。”
廖東心道,皮肉之苦就不是苦了?我放心個屁。可他也清楚,這一局,徐時才是那個拿棋的,他有不滿也隻能憋著。
不過,他深夜打這個電話,自然也不隻是為了這點事。
他沉了沉聲音,道:“我爸想見你。”
“見麵就沒必要了。”徐時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有事讓你轉達就行。”
廖東沉默了一會後,道:“那行吧,那你儘量早點來。”
“好。”徐時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後,徐時已然沒了睡意,起身走到窗邊點了根煙。
廖局,全名廖海全,65年生人,今年已經50出頭了,時任安市市公安局局長,已經五年了,今年是第二屆。
如無意外,這一屆結束,他就要退二線,等著正式退休了。
安市那個地方,三線城市,不大不小。但,魚龍混雜,各種關係盤根錯節,官場不好混。可偏偏,廖海全在這市局局長的位置上一坐五年,還連任了第二屆,竟然倒還算乾淨。
這也是徐時當初選廖海全的原因之一。
廖東算是廖海全身上唯一一個比較大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