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第 164 章_大唐辟珠記_免费小说阅读网 

164 第 164 章(2 / 2)

轉身灑水之時,寶珠口唇微動,悄聲對韋訓說:“聽說今晚本來有煙火表演,因為沒準備好耽擱了,要拖到後天。咱們一起看過煙花後再上路,怎麼樣?”

韋訓亦是少年心性,此情此景,豈有不從之理,笑嘻嘻地說:“隻要你不著急,也不怕你兄長著急。”

寶珠笑道:“他矯健得如同玉勒騅一般,多等一兩日也沒什麼。我是急著與他相會,可是聽說幽州冬季嚴寒,且遠不如中原繁華熱鬨。一去千裡,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韋訓安慰說:“你可以去幽州舉辦巡城,隻是天冷,不能穿得這麼清涼了。”

萬眾矚目之上,二人暗中相約,眼波輕輕一觸,隨即錯開,心中怦然而動,雀躍難言。

人山人海之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巨漢頭陀如鶴立雞群,高出旁人一頭,觀禮甚是便捷。

羅頭陀仰頭望向寶車頂端的青衣人,而青衣人卻對同門視而不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觀音身上,其專注癡迷之態一目了然。

滿月之夜,洛陽城內繁花似錦,鼓樂喧天。羅頭陀神情淡漠,冷眼旁觀這熱鬨非凡的巡城盛況,心中湧出一句俗語: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登高必跌重,盛極則必衰。

青衫客心竅已開,超然世外的人涉足塵世之中,不知是吉是凶。

“……你那批火藥製作成煙花時,炸死了兩名工匠,為此賠給家屬不少財帛。這硝石與硫黃的配比,似乎有些問題。煙花表演趕不上今天巡城,隻能拖到後天,又是一大損失……”

白牛牽著寶車經過眼前,隊伍漸漸遠去了。旁邊的男人絮絮叨叨地訴說著,羅頭陀的眼神從韋訓身上移開,落在這吹毛求疵的商賈臉上。

“人總是要死的。被錫杖砸成肉泥,或是被火藥炸個四分五裂,同樣要過奈何橋、忘川河。”羅頭陀冷冷地說,“還是說,你敢拖欠灑家的尾款?!”

那商人被他猙獰凶悍的麵容嚇住了,瞧了瞧頭陀手中旗杆般粗的錫杖,頓時將口中的閒話咽了回去。心中默默盤算過克扣“執火力士”貨款的代價,他訕訕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好飯不怕晚,好事不嫌慢,拖兩天倒也沒什麼。滿月這麼亮,煙花就不顯眼了。”

此人名叫賈良,是巡城行會的一員,專門負責籌備燃放煙花事宜。他心想最近剛從幽州接了大單,這批火藥早就回本了,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跟這種亡命之徒討價還價。

再說會首申德賢介紹了新的生意,將稀有木材賣與富豪人家,一本十利,比做煙花的利潤豐厚得多。隻不知他從哪個渠道弄來合抱粗的楠木,那種東西不是早就在中原地區絕跡了嗎?想到將來倒騰一根木頭就能大發橫財,賈良當即從懷中掏出金子,老老實實將尾款付給羅頭陀。

巡城行會組織經驗豐富,這場盛典總計數十萬人參加,除了幾次擁堵以外,算得上順利,並沒有發生韋訓所警惕的變故。

典禮結束後,寶珠依照以往慣例,將蓮花冠等首飾原樣退回,僅留下一身錦瀾衣作為紀念。參與過如此盛典,心理上的愉悅滿足早已超越了物質回報。

隻是卸下首飾、換回衣服之後,巡城行會的人仍是對她畢恭畢敬,行禮不迭。又有許多人向楊行簡賀喜,告知他已經是“升仙家”了。

寶珠奇怪地說:“縱然在巡城中是觀音化身,卸下那身行頭,就不該留下過譽的虛名,否則就是對神佛不敬了。”

申德賢滿臉堆笑,說:“菩薩回天上去了,娘子的氣運才剛開始呢。這幾日齋戒焚香,且等著得成正果、立地飛升吧!”

寶珠本以為有機會扮成觀音、登上寶車布施便是有佛緣了,巡城已經結束,還能怎麼飛升?

楊行簡使個眼色,悄聲對她說:“想必是這些愚夫愚婦對‘一朝顯貴,雞犬飛升’的幻想,以為從此能攀龍附鳳,一家有女百家求了。”

寶珠會意,想起朝中對那些超階越次升官的寵臣,也是用飛升等語比喻,一笑置之。韋訓卻若有所思。

第二天,他借著習字的由頭,將寶珠留在院裡,抄了一天的詩句。寶珠幾乎紋絲不動在寶車頂上站了一宿,也覺得腿酸,懶得出門閒逛,正好盯著他練字。

在這院中暫住的陌生少女扮演過觀音之後,一時名聲大噪,四鄰八舍的閒人都聚在門口晃蕩,想瞧一瞧她日常是什麼模樣。

斷塵師太帶了兩個徒弟也來了,隻見院門緊閉,敲了敲門,沒人應。院牆並不算高,她本可以輕鬆翻越過去,但沉思片刻,又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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