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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位醉心於歐洲藝術的專家,怎麼會突然造訪華夏代表團?耿老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們之間素無交集,更談不上有什麼合作。難道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華夏代表團的幫助?又或者,是因為這次展覽中的某件展品引起了他的興趣?各種猜測在耿老的腦海中盤旋,讓他一時難以捉摸安德森的來意。
思慮片刻,耿老還是決定以禮相待,畢竟對方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他抬起頭,對隨從吩咐道:“請他進來吧。”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閃過:無論安德森此行的目的是什麼,既然來到了這裡,就要展現華夏的待客之道,彰顯大國風範。身為華夏代表團的一員,無論麵對什麼樣的情況,都要展現出華夏的風采與氣度。
“安德森先生,歡迎歡迎!”耿昌臉上堆滿了笑容,快步迎向安德森,伸出雙手,熱情地招呼道,“一路辛苦了,安德森先生,裡麵請!”
安德森微微頷首,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耿先生,您好!感謝您的盛情接待。”兩人雙手緊握,短暫而有力地一握後,耿昌側身引路,“安德森先生,請這邊走。”
穿過鋪著紅色地毯的走廊,兩側牆壁上懸掛著精美的中國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耿昌將安德森引至一間布置典雅的會客廳,室內光線柔和,古色古香的家具透著沉穩的氣息。
“安德森先生,請坐。”耿昌指著檀木座椅示意安德森落座,自己則在對麵坐下。一位身著旗袍的工作人員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輕放在安德森麵前,“安德森先生,請慢用。”
安德森道了聲謝,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濃鬱的香氣在唇齒間彌漫開來。耿昌的目光落在安德森身上,一件剪裁得體的名牌風衣,略顯淩亂的頭發,濃密的絡腮胡子,無不彰顯著這位藝術大師的獨特氣質。
“安德森先生,”耿昌笑著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敬佩,“我早就仰慕您的大名,您可是戰車國首屈一指的藝術品鑒定大師啊!”
耿昌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尤其是在鑽石、高等飾品、工藝品的鑒定領域,更是造詣非凡,堪稱國寶級人物。”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今日能與您見麵,真是我的榮幸。”
安德森放下咖啡杯,謙遜地笑了笑,衝耿昌點點頭,“耿先生過譽了,跟華夏的藝術品鑒定大師相比,我這點微末技藝實在不值一提。”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妙的光芒,緩緩說道,“耿先生應該知道,歐洲的藝術品之所以能稱之為藝術品,是因為它們本身就是藝術品。”一邊說著,安德森一邊輕輕敲擊著桌麵,意味深長地說道,“鑒定這些藏品,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安德森的話音剛落,耿昌微微一愣,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顯然沒理解安德森這番話的含義。什麼叫做「藝術品本身就是藝術品」?哪件藝術品本身不是藝術品呀?
安德森注意到耿昌眼中的疑惑,抿了一口咖啡,緩緩放下杯子,杯底與桌麵輕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
“耿先生,我舉個例子,您就明白了。”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就比如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加冕時佩戴的海藍寶石王冠。”
安德森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個王冠的形狀,“那座王冠是是1953年,巴西總統代表巴西人民贈送給女王的加冕禮物。”
“最初,那隻是一套精美的項鏈和耳環。”安德森補充道,“鑲嵌著碩大、剔透的矩形海藍寶石,吊墜部分還可以拆卸,方便女王根據不同場合進行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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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讚歎,“據說當時,為了找到大小、顏色、淨度完全匹配的海藍寶石,巴西方麵花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幾乎跑遍了整個國家。”
安德森拿起咖啡,輕輕啜飲一口,繼續說道:“耿先生,您知道,海藍寶石本身就是一種非常珍貴的寶石。”他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透明,帶著夢幻般的藍色或者海藍色,雖然沒有藍寶石那般深邃濃鬱,卻有著獨特的浪漫海洋風情,低調奢華,令人著迷。”
“即便在盛產寶石的巴西,要找到如此高品質的海藍寶石也並非易事。”
說完之後,安德森放下咖啡杯,語氣肯定地說道,“更何況還要找到一整套完美匹配的寶石,其難度可想而知。巴西人找到這些珍貴的寶石後,將它們作為國禮贈送給英國,然後由英國的頂級工匠設計製作,最終才有了這頂舉世聞名的海藍寶石王冠。”
他伸出一根手指,跟耿昌強調道:“王冠最主要的材質,就是這些來自巴西的天然海藍寶石。”說著,安德森攤開雙手,總結道:“所以,鑒定這頂王冠的真偽,其實並不困難,因為寶石本身的價值就足以證明一切。”
耿昌這才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安德森的意思。歐洲的很多藝術品,其價值主要體現在珍稀的原材料上。經過工匠的加工,雖然提升了藝術性,但原材料本身的價值才是關鍵。
他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想:這和華夏的藝術品似乎有所不同。華夏古代也同樣重視珍稀材料,皇家禦用的器物,自然要用最好的材料。
似乎看出了耿昌的想法,安德森接著解釋道:“但是,華夏的藝術品與歐洲的不同之處在於,你們的工匠更注重對原材料的提煉和加工,賦予它們更深層次的藝術價值,這個跟我們國家注重工藝技術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