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海沉默了片刻,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了鄭金民身上,語氣低沉地問道:“鄭所,關於勞衫的案子,我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看相關的筆錄?”
鄭金民聽到方大海的請求,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他搓了搓手,連忙說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方隊長您親自過問,那是看得起我們花圃派出所啊!”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有您這樣經驗豐富的重案隊長來指導,簡直就是我們的榮幸,求之不得啊!”
說著,鄭金民起身從辦公桌的抽屜裡翻找起來,一邊翻找一邊說道:“筆錄都整理好了,我這就給您拿過來。”他翻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一個文件夾,雙手遞給方大海,說道:“方隊長,都在這裡了,您慢慢看,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鄭金民臉上堆滿了殷勤的笑容,語氣裡充滿了敬意,他明白,市局重案隊長的麵子,那是絕對不能怠慢的,而且這方大海還是市委書記的公子,那就更得罪不起了。
鄭金民將筆錄遞了過來,方大海接過後,從第一頁開始,逐字逐句地仔細閱讀,目光緊鎖著紙上的每一個字,仿佛要從中看出什麼隱藏的秘密。他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內心深處翻湧著一股不安。
看完勞衫的筆錄,方大海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還好,勞衫這小子還算機靈,並沒有把自己和陳陽的店鋪供出來,隻說是幫一位大老板跑腿。這多少讓方大海鬆了口氣,他真怕勞衫一時情急說漏了嘴,把陳陽牽扯進來。要是那樣,事情就複雜了。
方大海又拿起勞衫的筆錄,再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任何細節。勞衫的筆錄簡潔明了,前後幾次說法也基本一致,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破綻。
但是,當方大海的目光轉向失主的筆錄時,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失主的筆錄,在一些關鍵細節上,顯得含糊不清,甚至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
方大海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麵肯定有問題。他放下筆錄,抬頭看向鄭金民,沉聲問道:“鄭所,能跟我詳細說說,你們是如何確定勞衫就是小偷的嗎?”
鄭金民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說辭,依舊是那套漏洞百出的解釋。聽完後,方大海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猛地將筆錄拍在桌子上,厲聲喝道:“胡鬨,簡直是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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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td的就是這麼辦案的?”方大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茶水濺出來,在桌麵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漬。他怒視著鄭金民,一字一頓地吼道,“你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認定人家就是小偷的!證據!我要證據!拿出你確鑿的證據來!”
鄭金民嚇得一哆嗦,縮著脖子,戰戰兢兢地將勞衫的隨身物品擺到桌麵上,“這…這小子穿得破破爛爛的,卻隨身帶著大哥大,還有…還有這麼多現金……”他支支吾吾地解釋著,“我…我尋思著…這錢的來路…肯定不正…”
鄭金民心裡暗罵自己倒黴,怎麼就碰上了方大海這尊大神?換了彆人,他早就拍桌子瞪眼頂回去了。可眼前這位是誰?市局重案隊隊長!破獲的大案要案數不勝數!更要命的是,他還是市委書記的兒子!市局的領導都得看他臉色行事,自己在他麵前,簡直就是個螻蟻!
“嗬,”方大海冷笑一聲,拿起筆錄在鄭金民麵前晃了晃,“人家穿得不好,就用不起大哥大?身上就不能有錢?鄭大所長,你這邏輯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照你的意思,咱們江城得抓多少人啊?”
方大海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我告訴你,鄭金民,現在是法治社會!辦案要講證據!不能想當然!你這是濫用職權!知不知道!”
他轉過身,指著鄭金民的鼻子,“就因為他穿得寒酸,你就給他定罪?你這是赤裸裸的歧視!你這是對法律的褻瀆!”
方大海越說越激動,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我問你,你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是小偷嗎?除了你主觀的臆斷,還有什麼?”
方大海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怒火,“鄭金民,你辦案不能憑感覺,要憑證據!你這是在浪費警力資源!你這是在損害人民群眾的利益!”
他走到鄭金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會造成多大的社會危害?會讓多少無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方大海頓了頓,眼神淩厲地掃過鄭金民,繼續說道:“我們市局前麵不遠處有個廢品收貨站,他個老頭成天蹬個破三輪,天天穿得跟撿破爛似的,可人家兒女出車禍了,能拿出十好幾萬現金!要不要抓起來問問錢哪來的?”
“再比如,我家前麵平房那邊,有一戶人家,買了台汽車,成天也不開,就在院子裡放著,我是不是應該把他抓回市局,問問他,汽車是不是偷來的呀?!”方大海重重地將筆錄拍在桌麵上,發出一聲巨響。
“方…方隊長…”鄭金民臉色蒼白,汗如雨下,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我們這不也是想著…早點為老太太找回那五千塊錢麼…”
“五千塊錢?嗬嗬!!”方大海冷笑一聲,用手指著筆錄,“鄭大所長,你怎麼證明,老太太真的丟了五千塊錢?空口無憑!你得拿出證據來!”
“老太太的筆錄上,隻寫著她說她丟了五千塊錢,可沒有證據證明,她真的有這五千塊錢!或者說,這五千塊到底存在不存在!”
“啊!”鄭金民聽到方大海這麼說完,猛的抬頭看向方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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