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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鳴著笛的武警醫院救護車緩緩駛離,刺耳的警笛聲在陳陽聽來卻像是嗚咽的告彆。他目送著車尾消失在視野裡,腦海中全是宋青雲虛弱的麵容。厚重的車門隔絕了彼此,卻隔不斷他緊握的雙手傳遞的溫度,那溫度如今還殘留在他的掌心,卻逐漸變得冰涼,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宋青雲躺在擔架上,身上插著各種維持生命的管子,像纏繞的藤蔓,禁錮著他的自由。他努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充滿了不舍和擔憂。看到陳陽時,他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努力勾起一絲笑意,仿佛在說:“小子,能做的我都幫你做了,接下來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陳陽讀懂了他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宋青雲已經儘力了,為了他,為了真相,他幾乎付出了所有。而自己能做的,隻有完成他未完成的心願,才能對得起他的付出,對得起這份沉甸甸的兄弟、師徒情義。
宋開元拍了拍陳陽的肩膀,有力的大手拍在陳陽肩頭,更像一種無形的壓力,也是一種無聲的安慰,此時勝過千言萬語。隨後,他安排陳陽和其他人住進了軍區乾休所,這裡戒備森嚴,安全係數極高,至少暫時不用擔心再有人來打擾。他知道陳陽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也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來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宋開元離開後,他的大兒子宋玉德和二兒子宋清風留了下來。宋玉德身材魁梧,比宋清風還要高出一頭,國字臉,寬額頭,和宋清風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到今天,陳陽總算是把宋開元一家都見了個遍,大哥宋玉德,二哥宋清風,還有妹妹宋嵐,再加上宋青雲,他們每個人都給陳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三人圍坐在鋪著潔白桌布的餐桌旁,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熱氣騰騰,香氣四溢。陳陽默默地夾起一塊紅燒肉,細細咀嚼,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宋清風則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對麵的大哥,手裡轉動著筷子,好奇地問道:“大哥,你怎麼跑到江城來了?”
宋玉德故作神秘地一笑,拿起酒杯一飲而儘,然後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這才慢悠悠地說道:“還不是咱爸,把我那精銳的紅三連都調到雲山林場去了!”
宋清風聞言,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什麼?紅三連?那可是你的寶貝疙瘩,爸竟然舍得?”
宋玉德挑了挑眉,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為了老三,爸可是下了血本了,連禦林軍都調過來了,你說重視不重視?”
宋清風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這…這…為了老三,竟然調動了紅三連,這陣仗也太大了!”他再次看向陳陽,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宋玉德也順著宋清風的目光看向陳陽,意味深長地說道:“老二,你有所不知啊,當時爸給我打電話,那語氣,簡直就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他模仿著宋開元的語氣,一手假裝拿著電話,一手叉著腰,脖子伸得老長,活靈活現地表演起來:“你個兔崽子,你還有臉叫我爸?老三讓人家小鬼子給收拾了,都成植物人了,你都不知道嗎?”
“我養你有什麼用?老二不行,你也不行,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
“我告訴你,這次調你過去,是我的意思!你的任務就是保護荒地,有任何可疑人員一律處理!要是讓我知道,你把小鬼子放跑了,你就趕緊把這身衣服脫嘍!”
表演完畢,宋玉德放下用手比劃的電話,得意地衝宋清風眨了眨眼:“怎麼樣,我模仿得像不像?”
宋清風哭笑不得地說道:“像,太像了!爸那脾氣,你學得惟妙惟肖!”
宋玉德得意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你說,我在冀地駐紮,哪知道老三出事了?還有你,老三在你地盤上出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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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風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了一眼低頭吃飯的陳陽,又看了看宋玉德,壓低聲音說道:“現在上麵強調發展經濟,還不是那些小鬼子搞的鬼!回頭我再跟你細說。”他頓了頓,又問道:“對了,你不是在冀地嗎?怎麼兩天就過來了?”
宋玉德搖了搖頭:“我先飛過來的,部隊還在後麵呢。”他再次看向陳陽,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想起父親臨走前的囑咐,要全力配合陳陽,看來老三出事,肯定和陳陽脫不了乾係。他指著陳陽,問道:“這就是老三的徒弟?”
宋清風擺擺手,像是撥開一團迷霧,將陳陽和宋青雲的關係娓娓道來,“這小子啊,是杜明德的徒弟,雖然不是老三的徒弟,但是勞衫寶貝著呢!”
宋玉德聽完微微點點頭,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在嘴裡,沉思片刻,緩緩點頭,隨即眉頭緊鎖,疑惑地問道:“那昨天去老三家取走那幾件青銅器是怎麼回事?我聽說動靜鬨得還挺大。”
宋清風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這事兒說來話長……”他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像是在講述一個驚天秘密,“你還記得阿波丸號嗎?”
宋玉德愣了一下:“當然記得,那可是個傳說!據說上麵裝滿了從我們這搜刮的寶貝,結果沉了,至今都沒找到多少東西。”
宋清風神秘一笑:“對外是這麼說,但有人懷疑,小鬼子當年搜刮的古董根本就沒裝上阿波丸!撤離的時候來不及帶走,就地掩埋了。老三懷疑,他家那幾件青銅器,可能就是當年小鬼子藏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