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也不打算攔,實在是攔起來太費勁。
他們要送信,就讓他們送去吧。
反正楊正山的目的已經達成,他來遼安府的目的就是救鄭曉,現在鄭曉安全了,其他的事情也就跟他沒有太大關係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楊正山和鄭曉去了一趟鹽運司衙門。
鹽運司衙門已經全部查封,所有倉庫,所有房間都已經貼上了封條,所有官吏則全部囚禁在官衙後院,也就是洛福的府邸內。
而洛福和洛福的家眷更是重要的看押對象。
兩人巡視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之後,也就回去了。
鄭曉和楊正山一樣,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他能管的,這樣的大案一旦揭開,一般朝堂都會安排三司來調查審理,鄭曉隻是個巡鹽禦史,算是揭發人,但不會成為審案的人。
也就在楊正山來到遼安府的第二天中午,楊明誌和楊明浩抵達了京都。
繁華的京都著實讓這兩個鄉巴佬長見識了,無論是重山鎮還是遼東地區,在大榮都不算是富庶之地。
而京都則是大榮除了江南外,最繁榮最富庶的地方。
繁華的京都與遼東相比,就如同兩個世界一般。
不過兩人現在沒有心情欣賞這片繁華,兩人騎馬進入進城之後,直奔皇城景運門的外奏事處。
外奏事處就是專門傳遞奏折的機構,折子送到外奏事處,再送到內奏事處,然後由內奏事處的太監送到禦書房。
事情辦的很順利,很快楊明誌和楊明浩就從景運門出來了。
“我們這是進了皇城了!”楊明浩回頭望著景運門,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而楊明誌卻是滿心的擔憂,他擔憂的是楊正山,也不知道楊正山私自帶兵去遼安府會不會有麻煩。
“嗯,算是進過了!”楊明誌輕聲說道。
楊明浩有些好奇的望著皇城,可惜他在這裡隻能看到皇城的一角,根本看不到皇城的雄偉。
“走吧,我們去找武錚!”楊明誌輕聲說道。
“好!”
兄弟兩人離開,奏折則很快就送到了禦書房。
此時正值午後,承平帝小憩了片刻,剛好醒來,洗了一把臉。
陳公公書房門外拿著兩份奏折走了進來。
“哪裡來的折子?”承平帝問道。
“回陛下的話,是遼東巡鹽禦史鄭大人和騰龍衛指揮使楊將軍的折子!”陳公公笑嗬嗬的將兩份折子放在了榻上的案桌上。
承平帝攏了攏有些淩亂的白發,爾後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靠在軟塌上。
“陛下,這是寧妃娘娘送來的蓮子羹!”
陳公公從一個食盒中端出一碗蓮子羹放在承平帝麵前。
承平帝端著蓮子羹喝了兩口就放下了,隨後打開了剛剛送來的奏折。
他先看到的是楊正山的奏折,看完楊正山的奏折之後,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不管是什麼原因,私自調兵都是犯大忌的事情,特彆是現在承平帝特彆敏感,對這種事更是格外的忌諱。
不過以前楊正山給他的印象還不錯,所以他隻是有些惱怒,並沒有立即發作。
放下楊正山的奏折,他再次打開了鄭曉的奏折。
越看他的臉色越黑,越看他的眼眸越發的陰沉。
“混賬東西!”
看完後,承平帝頓時怒氣橫生,一揮袖子將桌上的蓮子羹給掃了出去。
“陛下息怒!”
書房內,陳公公和一眾小太監連忙跪地喊道。
承平帝根本沒有管他們,又掃了一眼手中的奏折,說道:“傳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都禦史!”
“喏!”陳公公應了一聲,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躬著身子退出了書房。
而陳公公剛出門,承平帝就劇烈咳嗽起來,幾個小太監嚇得慌裡慌張的連忙給他順氣倒水,陳公公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起來。
一陣折騰下來,承平帝這才順過氣來,隻是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深邃的眼眸中充斥著掩飾不了的怒氣。
而他之所以如此憤怒,不是因為楊正山,也不是因為洛福,更不是因為鄭曉。
他登基三十年來,什麼貪官沒有見過,又豈會因為一個洛福感到憤怒?
真正讓他憤怒的是洛福背後的人。
隻是看了一遍奏折,他就知道洛福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否則洛福絕對沒有這麼大的膽量。
至於洛福背後的人是誰,楊正山能猜測一二,承平帝最少也能猜出七八分。
正是因此,他才會如此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