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位太子,兩位王爺,滿朝文武誰有資格對這三位動武?
衝擊宮禁是造反,可是眼下的情況更像是皇家的家事。
沒有承平帝的旨意,文武百官根本不能拿誠王和恭王如何。
至於太子,太子隻是監國,還沒有登基,他根本調動不了皇城內的親軍。
一時間,場麵陷入了僵持之中。
奉天門外的喊殺聲越來越大,太子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寧國公,榮國公,昌國公、安國公爾等打算任由這些亂軍驚擾陛下嗎?”太子望向站在勳貴武將前列的幾位國公。
大榮有六位國公,分彆是寧國公、榮國公、昌國公、安國公、興國公和壽國公。
其中寧國公和榮國公是世襲罔替的一等國公,昌國公、安國公和興國公是三等世襲國公。
壽國公乃是承平帝的外祖,為不世三等國公!
今日封侯大典,六位國公來了四位,其中興國公府世代鎮守南疆,很少來京都,自然不能參加今日的封侯大典。
而壽國公年事已高,蒼老無力,早已不再過問朝政。
除了四位國公外,這裡還有八位侯爺,二十位伯爺,除了有職責在身和閒賦在家的勳貴外,其餘的勳貴基本上都到齊了。
眼下有亂軍衝擊宮禁,勳貴們自然要挺身而出,護衛宮闈。
至於皇帝親軍和宮中的力量,其實在午門之戰開始的第一時間,親軍第一時間就封鎖了後宮的宮禁和皇帝寢殿。
此時皇帝寢殿門前佇立著神態各異的太監,陳公公雙臂垂在身前,默不作聲的站在寢殿門外,三位白發蒼蒼的老太監或站或坐在陳公公旁邊。
寢宮內外,裡三層外三層,全部都是金吾衛的將士。
皇帝親軍十二衛,今日是金吾四衛的將士值守皇城。
除了金吾衛的將士,亭台殿宇之上,隱隱約約間還有不少身影。
“打到哪裡了?”
突然,寢殿內傳出一道沙啞的聲音。
“啟稟陛下,亂軍已經在攻打奉天門了!”陳公公微微側身,躬身回道。
“還沒有打到奉天殿啊!”
“應該快了!”
“那就等他們打到奉天殿再說!”
沙啞的聲音消失,寢殿門前一片寂靜。
陳公公恢複之前的身姿,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在他旁邊,三個白發蒼蒼的老太監皆在閉目養神。
大榮隻有一個帝皇,皇城隻有一個主人,這一點從未變過。
奉天殿前,金吾衛最終還是沒有擋住亂軍,讓亂軍衝破了奉天門。
千百渾身浴血的亂軍來到奉天殿前的廣場上。
滿朝文武漠然的看著這些亂軍。
“哎~~”寧國公周茂幽幽的歎息一聲。
站在文臣之首的李思遠一臉平靜之色,低頭垂眉,仿佛睡著了一般,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榮國公緊皺著眉宇,看看太子,又看看恭王和誠王。
昌國公則是一直關注著身旁的寧國公和榮國公。
安國公最年輕,在四位國公中也是資曆最淺的一個,這個時候也輪不到他出頭。
大量的亂軍湧入奉天門,很快將奉天殿門前包圍了起來。
太子麵色陰鬱的看著這些亂軍,待他看到武信侯曹燦的時候,目光就如同一抹利劍一般,狠狠刺入了曹燦的心口。
曹燦渾身一顫,但最終還是大步往前,來到殿前。
“太子無道,幽禁陛下,禍亂朝綱,臣奉恭王之命,前來清君側,誅奸邪!”
他朝著恭王抱拳一禮。
沒錯,眼前這些亂軍就是禁軍十二營之中敢勇營的將士。
楊正山聞言,看向站在他不遠處的梁儲。
梁儲雙眸微閉,仿佛沒事的人一樣。
禁軍衝擊宮禁,哪怕這事梁儲毫不知情,他這個禁軍總兵官也要負首要責任。
可是現在梁儲居然毫無所動!
楊正山感覺有些古怪。
古怪的不隻是梁儲,還有很多人。
楊正山微微抬頭,目光從寧國公,榮國公,李思遠等幾位重臣身上掃過。
“委屈太子殿下先在此等待片刻,本王要去麵見父皇!”恭王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
“你要麵見父皇!”太子陰寒的看著恭王。
恭王沒有理會他,轉而看向下方的文武百官,“諸位大人,本王可否麵見父皇?”
群臣默然。
“哼,自父皇病重開始,本王再未見過父皇!今日本王就要麵見父皇!爾等若是敢阻攔,皆可視為奸逆!”恭王冷聲說道。
造反?
那是不可能的!
衝擊宮禁已經很愚蠢了,造反那就是又蠢又傻!
恭王自然明白皇位是不能硬搶的,所以他要做的不是造反,而是清君側,誅奸邪。
唯有如此,他才有獲勝的可能。
隻要承平帝一直都在昏睡中,那太子就是幽禁父皇的奸邪。
而隻要能夠給太子定罪,哪怕隻是莫須有的罪名,那他就能將太子拉下馬。
所以對他來說,關鍵不是太子如何,也不是滿朝文武的態度,而是承平帝有沒有沉浸在昏睡中,還有沒有自主意識。
恭王在賭,賭承平帝已經病重的不能自主,唯有如此他才有一絲獲勝的可能。
其實恭王也很明白,他獲勝的機會很渺茫,但是他卻不得不冒險一試。
不試一試的話,他就隻能被太子宰割,若是今日他不衝擊宮禁,那今日他就會淪為太子的階下囚。
簡單來說,他就是被太子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