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魚檔交了罰款,再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圍觀的眾人也隨之散去。
就在這時,有三名書生模樣的青年,直直朝著在對麵默默看戲的陳長帆走來。
老魏見又有人上門,還以為又是來找事的,立刻起身上前,卻被陳長帆按下。
“可算讓我們給找見你了,可讓我們找的好苦。”
“上午其實也路過這裡,隻是當時人太多了,竟然沒發現你竟然在這裡。”
“行了,廢話不多說了,你小子之前那般倨傲,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陳長帆被三人給問蒙了。
我啥時候倨傲了?你們仨活寶又是從哪蹦出來的?
“我乾啥了就倨傲了?你們又是誰啊?”
三人一愣,忽然想到自己還沒將事情原由說清楚。
於是就將早上陳二郎在榮寶齋拒絕投票當場辱沒本縣文人的罪行道出。
當然,三人也做了自我介紹。
劉寶,關學,張翔。
這仨人是三英啊,可我也不是呂布啊……
陳長帆有些無語,我不就是沒投票嗎,這就把本縣文人給辱沒了。
那我要是當場作詩一首,本縣文人還不得羞憤自縊啊?
“我就是一個賣魚的,附庸風雅的事我不喜歡,你們若不是來買魚的,那好走不送。”
他懶得理會這些一身傲骨的讀書人,他現在一心隻想搞錢。
“賣魚的?商販?”三人眼裡立刻露出輕視之色。
商人逐利,蠅營狗苟,是文人最不齒的職業。
“那你就是詩詞不通了,果然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你知不知道你所瞧不上的墨寶,實際上都是我們這些讀書人嘔心瀝血之作,今日被你給輕賤了,你必須給我們道歉!”
劉寶憤憤道。
道歉?
陳長帆眉頭一挑。
“好,我道歉,對不起,我實在是不知道,縣城裡的文人詩詞是這個水平。”
劉寶一看陳長帆服軟了,頓時露出滿意的神色,“既然你已經知錯……誒不對!”
可當他聽到對方說“縣城裡的文人詩詞是這個水平”的時候,對方語氣中毫無歉意,反而帶著濃濃的譏諷。
這不是道歉,這分明是赤裸裸的譏諷!
“你這廝實在囂張,我張某人真想撕了你的嘴!”張翔是個暴脾氣,當場就想動手。
關學拉住張翔,目光冷冽看向陳長帆,道:“你既然瞧不上我們的詩詞,那必定是能寫出比我們更好的詩詞,有本事就現場寫出一首來,讓我們也看看你是什麼水平!”
“那我要是不寫呢?”
“你要是不寫……那我們就天天來這魚檔上鬨,讓你做不成生意!”
這……
陳長帆算是見識到了這群讀書人有多煩了。
自己隻不過是沒投票而已,就被這三人硬生生找上門來。
若是隨便將他們打發走了,隻怕明日還會來鬨。
他自然是不怕他們來鬨,隻是覺得麻煩。
“其實詩詞倒是不難……”
他腦子裡的詩詞隨便挑選幾首出來,放在整個大武朝都是炸裂的存在,更不用說這小小的青山縣了。
“狂妄!”
“寫!你現在就寫!”
“若你寫得真是比我們好,我願意出錢把你的詩詞掛到榮寶齋上!若你隻是個酒囊飯袋,那我們可要掀了你這攤子!”
陳長帆無奈搖頭,他本不想裝逼的,都是劉關張逼的。
“這一期詩會的主題是流水,寫吧!”
宣紙鋪開,毛筆蘸墨,陳長帆卻是抬眼望去。
殘陽幾許,秋風蕭瑟,倒真的有幾分詩意。
略微思索了一下,筆鋒輕輕落在紙上。
一口氣寫畢。
陳長帆招呼夥計們收工回家,隻留下劉關張三人怔在原地。
目光死死盯著麵前墨跡未乾的宣紙。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三人反複讀著,越看越是心驚。
“壞了,這下遇到大儒了。”
“都說大隱隱於市,大儒果然境界高深。”
“我感覺我寫的那些都是屎……”
……
這件小插曲,陳長帆根本就沒在意。
老魏等人也很快將之拋在腦後。
他們不識字,也不懂什麼叫吟詩作對,完全沒意識到東家在不經意間就裝了個逼。
“老胡,我讓你做的那些木頭零件,你可都做好了?”
他隱約記得今天胡瓦匠閒暇時在打磨零件。
“東家,都做好了,隻是我太過愚鈍,一時間還搞不懂這些零件的原理,沒能組裝起來。”
胡瓦匠有些慚愧地說道,旋即遞過來一個布袋子,裡麵裝著精心打磨好的各種零件。
“那個我來組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