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饃饃大米飯。
青菜蘿卜豆腐湯。
黑角看到這幾樣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開始分泌口水,剛剛被幾張大餅喂下的胃裡又開始擂起了戰鼓。
可當劉嬸子端上來一大盤香噴噴的烤魚,一大鍋豬肉燉粉條的時候,黑角隻感覺嘴裡的口水幾乎要泛濫了。
肉!
那可是肉!
黑角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吃葷腥是哪一次了,是一個月前啃的老鼠肉,還是半月前撿到的雞骨頭?
東家這裡不但能吃的起白麵大米,甚至還能吃上肉?
知道東家給他夾了一大塊豬肉到碗裡的時候,黑角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道了句謝,埋頭扒拉了一大口米飯,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肉,感受著軟糯的肉汁在口腔裡溢開的時候,他卻有些咽不下去了。
幾滴熱淚從眼角滾落下來,吧嗒吧嗒地滴在碗裡。
黑角把頭埋得很低,生怕彆人看到他此時窘迫的樣子。
飯桌上,大家都默默地看著這個身高八尺的漢子幾度哽咽,卻也都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這世道艱難,他們又何嘗不知?
在跟隨東家之前,他們也是窮得揭不開鍋,整日累死累活,而東家的出現,讓大家的日子過得好了起來,現在即便每頓吃肉,大家也不覺得新奇,當然對於東家,內心還是無比感激。
黑角相較於他們,日子還要更艱難一些。
他一路從豫州逃難而來,幾次險些餓死在路上,今日遭遇了恐怖的天災,他甚至都以為自己要死了,誰成想跟了這個東家,居然還能吃上一口肉。
“彆矯情了,有那個勁頭一會多挖幾筐煤。”就在眾人傷感之際,陳長帆卻是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將這有些煽情的氛圍打斷。
黑角抹了一把臉,認真道:“東家給俺飯吃,就是俺的恩人,恩人讓俺乾啥俺乾啥!”
氣氛舒緩,大家有說有笑地吃完一餐午飯。
有了黑角,飯菜一掃而光,就連菜湯都被這個黑漢子喝了個乾淨,看得陳長帆是直翻白眼。
吃飽喝足,眾人自發忙活了起來。
老魏去值哨,胡瓦匠繼續忙活,陳長帆則是帶著萬金油(乾啥啥不行)劉老漢和黑角順著一條岩隙進了那條礦脈所在的溶洞當中。
兩人看著陳長帆揮舞鋤頭,刨出來一塊塊黑乎乎的石頭,頓時有些新奇。
“東家,這是什麼石頭,我們挖它做什麼?”
劉老漢問道,黑角也是有些不解。
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使用煤炭的經驗,所以不認得煤礦也很正常。
“這種石頭叫煤炭,你們也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埋在地下的木炭。”陳長帆用一種他們能聽懂的話解釋道。
“煤炭?這石頭能燒火?”劉老漢再次提出疑問。
“東家說能就是能,你哪那麼多廢話。”黑角拿起鋤頭,埋頭便挖了起來。
見到黑角已經開始忙活了,劉老漢也趕忙拿起鋤頭,隻不過挖掘的速度,比起黑角要慢上不少。
“這玩意兒煙塵很大,你們拿毛巾捂住口鼻。”陳長帆遞過兩條毛巾說道。